一个星期后,裴宁出现在了秦漪的家中。
他与秦漪签了合同,合同内容简短:乙方对甲方有求必应。
乙方处是裴宁的签名,字迹清秀。甲方处是秦漪,字迹张扬。
秦漪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让裴宁搬进了她住的地方,不为别的,就为了每天都能看到那张干净俊美的脸。
安夏去裴家接裴宁的时候,他背着琴盒从二楼走下来,客厅里他的父亲低着头抽烟,继母陈雅坐在旁边撅着嘴不说话。
裴宁仍旧没什么表情,往门口走去。
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裴铭才开口,“小宁啊……”
陈雅听到裴铭开口,瞪大了双眼,死死捏住裴铭的衣袖,摇着头。
裴铭叹口气,“小宁……爸爸对不起你。”
裴宁不发一言,拉开门走了出去。
按照秦漪的吩咐,安夏调查了裴宁。
裴宁,十九岁。亲生母亲在他六岁时去世,父亲隔了半年就娶了陈雅。再半年,陈雅生了女儿。从此后,这个亡妻留下的儿子,在裴家被彻底冷落了。
少年坐在车中,沉默了一路,只是侧着脑袋看着窗外,车子在路上疾驰,奔向未知。
秦漪怕吵,把家安在远离市区的郊区。别墅三面环山傍水。要在一条单行路上行驶很久才能到。除了秦漪自己的车谁都无法接近这幢别墅。别墅外24小时有人监守保护,裴宁进门前,被门口的两个黑衣壮汉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才让他走了进去。
来到秦漪的住处,裴宁背着琴盒有些无措地站在客厅中央。
安夏在他一侧,恭敬地低头,“裴少爷,秦总还要过会才能回来。”
他暗暗松了口气。
“您住进来以后,所有的行动都要汇报秦总,没有她的允许,不可以擅自行动。”安夏神态恭敬,语气却冰冷,像个机器人。
裴宁沉默。他想起那个气场强大的女人,她所说的任何话都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如同命令。裴宁隐约担忧,现在是暑假,所有的行为都要得到允许倒也可以做到。只是开学后呢,她会不会不允许自己上学。
“我可不可以拉琴……”他开口问安夏。
安夏怔了下,没想到他的第一个请求是这个,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恢复了面无表情,“这个您还得问秦总。”
裴宁垂下眼睫,看起来有些失望,将琴盒从背后取了下来,用手轻轻摩挲。
那好像是一把大提琴。安夏用余光扫了眼裴宁,思虑再三,开口道,“秦总怕吵,在家里不允许有任何噪音。”
“好。”他回应。
“那您先在这等下秦总吧。”安夏欠了欠身,“安夏还有其他秦总嘱咐的事要处理。”
“谢谢你。”裴宁缓声说道。
安夏眼神微动,向裴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子。
安夏走了后,裴宁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中。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秦漪的监视中。秦漪坐在办公室前,边处理文件并看着少年。
那个少年就那样乖巧地坐在沙发中,脊背挺直,一动不动,偶尔掏出手机看几眼。
连秦漪都看着无聊。
盛夏白昼长。等处理完手上的事,夜幕都已降临。
秦漪捏了捏酸痛的肩颈,看了眼监控,他竟然还坐在沙发中。
真有毅力,距离他到自己家中,都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他少言寡语,又看起来倔得很。今天早点回家看看吧。
回到家中时,家里竟然一片黑暗。
跑了?
疑虑很快被打消。安夏打开灯后,秦漪才看到那个少年趴在自己的琴盒上发呆。
灯亮起后,他有些不适应的皱着眉眯了眯眼睛,看到门口身着黑裙的女人向客厅缓步走来。
裴宁站起身,腿上传来的麻意让他忍不住咬了咬唇。
女人走到他面前将身体陷入沙发中,微微转了转脖子,舒了口气。眼神却一直未曾离开面前的少年。
少年微微皱眉。
“等了多久。”她先开口。
“没太久。”他回,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咕作响。
秦漪轻笑,“想吃点什么吗。”
秦漪的心情似乎很好,安夏用余光瞥了眼她,秦漪从来不询问别人的任何意见,凡事独断果决。什么时候问过别人想吃什么……
“不吃。”裴宁低声回道。
安夏的心跟着颤了颤,倒吸一口凉气。
半晌沉默。安夏觉得这必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安夏。”秦漪长舒了口气,“给他安排好房间了吗。”
被点名的安夏心脏骤停,却没想到问的是安排房间的事,稳了稳呼吸回道,“回秦总,安排好了。在二楼。”
秦漪的房间在三楼,她自己独占一层。之前她的宠物都被安排在了二楼,这是惯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