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娜的目光闪烁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这个嘛……”她把刀收归鞘中,露出了腼腆的笑颜。
——确实是这样想的来着。
“哈?”岩融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八成是猜中了。但这可让他更不爽了——他才是队长啊!是这场狩猎游戏的主角!日光长光竟然冲在了他的前面。怎么,是想抢夺战利品吗?
岩融正在暗暗不爽着,一抬头,瞥见这个世界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便对短刀们打了声招呼:“原地休息吧。”
世间溯行军不会连续出现,现在是偷懒休息的最好机会。
“好的~~”
小短刀们显然没将刚才的战斗放在心上。虽然后藤很懊恼自己没有上场的机会,但一想到这样能更多地观摩到前辈战斗的姿态,获取丰厚的战斗经验,那也释然了。
包丁和后藤一起去捡拾生火用的木柴了,岩融则把优娜喊到了山腰处。
月色昏黑,不远处的城郭里上了星星点点的灯火。海湾线上,海波映照着破碎的月光,一起一伏。她站在山腰边眺望了会儿夜中的海景,便转向了身旁的岩融:“岩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找乐子了。”
他说了句很让人误会的话,差点没让优娜当场傻掉。
但仔细一看,这位身长两米、格外高大的男性付丧神,正跃跃欲试地用
薙刀对着她。显然…他所说的“找乐子”,并不是她想象的那种缺德事情。
她有罪。她忏悔。
“内番比试也是很常见的,恰好现在无聊没事情做,我们就来过过手吧。”他哼了一声,咧起了嘴角。耳下有一道亮眼的光掠过,那是一对湛金色的耳坠。
“……比试?”她迟疑了一下,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问,“是要和我试着战斗的意思吗?”
“没错。”他弓低身子,摆出了进攻的姿态,缩紧的瞳仁中外溢出跃跃欲试的兴奋,“我的先主……曾在京都五条大桥上狩猎了整整九百九十九把太刀。直到现在,我还很喜欢类似的狩猎游戏呢。”
优娜愣了一下。
狩猎太刀?
意思是要把她这个小太刀也狩了?
“放心吧,我不会和你动真格的,新人!这不过是同伴之间过家家的游戏罢了!哈哈哈哈哈哈——”
岩融颇为放肆的笑声传至了她的耳旁。下一刻,她眼中已看不到那高大男子的身影,只听闻耳旁一道风声掠过,旋即,薙刀的影子便已高悬在颅顶。刀刃迎着月色一闪,掠过锋锐的光。
!!
她心弦一紧,反手便挥刀格挡。
铿——
虎口很快遭逢了意想不到的压力。钝重的攻击势如千金盖顶而下,令她浑身一沉,险些就要跪下地去。仰起头来,便只看到岩融带着兴奋的面孔。他正用舌尖扫着尖锐的前齿,仿佛即将袭向猎物的喉管。
“一鼓作气攻过来!哈哈哈哈哈哈!”
她怔了下,预感到这次攻击不是她能接下的。
僧衣与细小的佛珠朝她的视野笼了下来。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一句“岩融先生”才出了口,对方的下一击便已经到来。
哐的一声钝响,她双膝一紧,重重地磕在了地上,袖管与面颊立刻染了尘土;手中的太刀飞脱出去,叮当落在了地上。
“咳咳…咳……”
因为呛到了灰尘,她狼狈地咳了起来。
原本还欲挥刀的岩融见状,很没劲地将薙刀收了起来。他啧了一声,抱怨道:“我还以为你很强呢,所以才一直这么主动地抢着战斗。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玩具嘛。”
优娜揉了揉膝盖,轻嘶了一口气,捡起刀爬了起来,小声说:“我才刚来到本丸呢,怎么可能是岩融先生的对手……”
“烛台切刚来的时候就可以和我过上一两招,你不行吗?”岩融挑眉,“放心吧,我不会真的伤到你的,是男人就别怕痛!和我比试,可是能获得不少战斗经验的,别人想要都没机会!”
“……”那真是谢谢喔……
她掸了掸身上的浮尘,站了起来。
岩融已经收起了刀,重新恢复成一副满面无趣的样子。方才在战斗时的狂气与杀意,也都消弭在了那副没劲的面色之下。
岩融的先主是个僧人,但同时也是个狂热的武人。平安末期的僧人,不再恪守
远离纠纷、不可杀生的戒条;喝酒吃rou、娶妻杀人都成了允许之事。而岩融的先主武藏坊弁庆,正是其僧人中最为传奇的一员。
相传弁庆时常徘徊在京都的五条大桥上,但凡路遇持有太刀的强者,便会要求挑战比试,前后狩猎了九百九十九把属于对手的太刀,直到败在了源义经的手下,成为了源义经最忠心耿耿的家臣。
武藏坊弁庆对源义经输得心服口服,竭尽一生报效于他。衣川馆一役时,为保护源义经,武藏坊弁庆身中万箭却还在战斗;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