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杨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王姬的存在。
消息自然都是俞厉放出去的。
他跟俞姝说,“就该让天下人都晓得我俞厉的妹妹,最是惊才绝艳。”
彼时俞姝听了就笑起来。
“哥哥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么个词?”
俞厉少时只爱习武不爱习文,能把字认识全乎,还是老爹一棍一棍打出来的。
他被妹妹调侃了一句,也笑了起来。
“这虞城王虽非我所想,但既然做了,总得有模有样才行。”
两兄妹说了两句轻快的言语,只是这般消息放出去到底为何,两人也心知肚明。
该知道的人会知道,该来的人也会来。
……
贺激自听到消息放出去,便一直闷着。
这消息放出去什么意思,他如何不知。
他去看了王姬。
王姬抱着孩子在窗下柔声同孩子说话。
他再没见过她那般温柔的模样,在他眼中的女子总是那么清幽如雪莲,他不敢触碰。
贺激带了些俞姝爱吃的点心过来。
俞姝谢了他,问了问他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
仍是十分客气的样子,贺激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小男孩,说好的差不多了。
王姬在这些话里,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客气地让他好生休息。
除此之外,再无他话。
贺激心里不是滋味。
他只能出了门去。
虞城王聘请名医为胞妹治疗眼疾,谁若能令王姬的眼睛不再惧光,恢复如常,必然重金赏赐。
城里来了许多大夫,但人着实太多了,大夫们想要重金,也想趁此机会扬名。
俞厉去看了看那些大夫,让人安排了,但他真正等着的那个人还没来。
莫不是不来了吧?
俞厉念及此便忍不住冷哼。
若是不来更好,彻底同他一刀两断!
谁料,念头还没落地,有侍卫来报。
“王,詹五爷来了!”
人没来的时候,俞厉板着脸,如今人来了,他仍旧没什么好脸色。
他转头就让人把城中大殿腾出来。
“王姬要见人,必得在大殿见人,寻常人等只配立于殿下,仰望王姬!”
……
曾在风雪中被拒在城门之外的詹五爷,终于得以进到了城中。
他被引到大殿外时,殿内外静悄无声,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一人的心跳声起起伏伏。
四周侍从退到了一旁。
日头的光亮驱散着冬日的严寒,日光照在大殿檐顶的残雪上,映着晶亮的光芒
詹司柏眼睛被刺了一下,但来不及在意,他只是一步一步地走上石阶,一步一步去靠近殿内那位王姬。
大殿的门关着。
他缠着手缓缓推开的一瞬,穿堂风从门内外呼啸而过,掀起殿内垂挂的纱帘。
他急着向上首,可惜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屏风后有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轻轻缓缓地穿了过来,但落在男人耳中,却仿若雷鸣,一声都容不得他忽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来人越过屏风拨开纱帘走出来的一瞬,詹司柏仿佛被定住。
日思夜想的面庞就在眼前,每一处,他都在在脑海中反复忆起无数次。
他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除了不能见光,但在这大殿之中却视物如常。
她眉眼神色淡淡,眼眸清亮如明月,模样一如从前。
他看住了,又仿佛那只是他苦苦寻觅的梦境一般,生怕发出声响,便惊碎了梦境。
他喃喃,“阿姝……”
他看着她,不敢置信一般地叫着她的名字。
俞姝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头去。
她心跳快了起来,但想到仍然领兵作战的男人,仍然为朝廷出生入死的定国公。
她只是淡淡一笑,按下自己心头的快跳,如同见到了故人一般。
她笑着问候他。
“多年不见,五爷和夫人可好?”
话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一声一声似撞击进了男人耳中。
他心头蓦然一阵急速收缩。
“阿姝说什么?”
俞姝在这话里看着他,没有再给他重复一遍。
她的神色冷淡极了,仿佛看一个不相关的人。
男人在她的问话里心头颤的厉害,而俞姝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问错了吗?
他不一直还在定国公府,与他嗣妹继续做那“夫妻”吗?
这一切他不都默默地承认着吗?
她深吸一气,平复自己起伏的心绪。
她脸上神情不变。
“国公爷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虞城王的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