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愿安先感觉到的是软,他躺在柔软温暖的床上,这是许久未有过的感觉。他缓缓眨了眨眼,房间的布置、格局很陌生,他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撑着身体坐起来,他盯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出神。有人走进来,“醒了?”
他愣了下,叫道:“西堂主。”
西堂主廖离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常穿见水红色的纱衣,面容Yin柔。他摇动着手里的纸扇,缓缓进来。
愿安问:“我这是在西堂?”
廖离点头,抬了根凳子坐在床边,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一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好歹还是翩翩公子,清朗英俊 怎么如今混成这副鬼样子。”他摇摇头,“啧啧,这要是换作别人,怎么也得混个堂主当当。”
廖离是自己投奔而来,自荐做西堂教主的,听说从前他在烟火之地颇有名气,是一大青楼的花魁。那时黄泉教分崩离析,没几个人,诸多杂事都是愿安在做。廖离自荐而来时,是愿安接待的他。
愿安沉默,他摇动着扇子,挑眉问道:“不好奇自己眼下的处境?”
“我被派来西堂了,对吗?”
“没错,不过不是山上的西堂,是山下的‘槐柳岸’,麾城鼎鼎有名的青楼。”
“山下……”愿安喃喃自语。
“教主可吩咐我了,让我好好调教你,迎客赚钱。”他站起身来,“你姿色不错,但还欠缺得紧,我看把你往孱弱美人打造,说不定有市场。”扇子“啪”的合上,他不怀好意地笑笑,“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一天后,可就有你好受的了,我这里可不比北堂轻松。”他走出去,几秒又退回来,“对了,你赶紧起来,昨天他们送你过来送得紧,哪有地方接待你,这是我的房间,现在跟我走,带你去你该住的地方。”
愿安跟在他身后,东绕西绕到了一个不大的院子,东西向分别有两个屋子。跟着进了西屋,屋子很大,中间是正厅,左右分别有两张雕花红木床。
屋内已有一人,正在睡觉,他被进来的动作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来人滚下床来,又马不停蹄地跑过来,“堂主,你怎么来了?”
廖离指着右边的床对愿安道:“你就睡那儿,这人是小朗,你的前辈。”又用扇子敲了敲小郎的头头,“这个新来的叫愿安, 好好带带他知道吗?”
小郎揉揉脑袋:“知道了,堂主。”
交代完廖离便离开了。愿安冲小郎平淡点头,径直走到床上躺下。小郎站在原地看了看,一步一步挪动到他床边,顺便搬着凳子坐下。
愿安狐疑看他,他直勾勾盯着他,“听说你是从山上来的?”愿安沉默片刻,应道:“嗯。”
“昨天就听说,山上来了一个人,阵仗还闹得挺大。还说你原来是北堂的?”
“嗯。”
“哎哟!”他一拍大腿,“你可是北堂的啊!杀手诶!咋跑我们西堂来了?”他瞥见愿安的手,指着问:“这是被砍了?看来北堂是危险,不过,再怎么说也比我们西堂好啊。”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一堆,“唉,看来在哪儿日子都不好混。你是任务失败,被罚下来的?”
愿安没有说话,他也不恼,又问:“那你是接女客还是接男客?”
愿安一愣,摇头:“我不知道。”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问问去。”不待愿安回答,他一溜烟跑没影了。
没多久,他气喘吁吁跑回来,看着愿安,欲言又止。他连叹几口气,又“咕咚咕咚”灌下一杯茶水,袖子抹了抹嘴,“看来你这回犯的错不轻啊,堂主说,教主命你男客女客都接。”
手指一阵一阵地泛着痛,愿安轻轻应了声“嗯”,闭上眼睛。小郎又叹口气,“你是该抓紧时间多睡睡,以后的日子,难啊。”
隔了许久,愿安睁开眼睛,他难得地主动开口,“你呢,接什么客?”
小郎得意地笑笑:“我只用接女客,我年纪小,把姐姐们哄高兴了,可以赚到好多赏钱。”说完他又安慰道:“没事儿,你别担心,这档子事儿就那么回事,男女都差不多,别怕。”
一天后。
廖离将愿安带到一个空荡荡的屋子里,里面只有一个装了大半桶黑水的浴桶,一股浓郁古怪的药味传来。
他打开折扇遮住鼻子,“来,把衣服脱了。”
愿安沉默片刻,缓缓解开衣服,他身上满是各种伤痕。廖离摇头,“这样的身体可揽不到客人,还好我聪明,提前给你准备了药水,每天进去泡两个时辰,三天后,保管你的皮肤白白嫩嫩。”
愿安坐进桶里,廖离敲了敲桌子,“给你提个醒,药水很痛,你忍着。”
愿安点头,廖离便留他一个人在屋里。水有些烫,接触到伤口,刚开始只是有些刺痛,紧接着痛感越来越强,但比起蛊毒发作的痛还是轻得多了。这痛细密绵长,不会让人一下子觉得受不住,只是随着时间流走,在你觉得不能再痛时,好像又痛了一些。
愿安痛苦地皱着眉,熬过两个时辰,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