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少阳见她说这话时还两眼泪汪汪，自然是不信的。
凌若晓受惊之余定睛一看，是老师手里的六寸戒尺，刚刚狠狠拍在了她面前的书桌上。
书房门被小落悄声关上，将屋内的声音与外隔绝。
“我还以为殿下不怕疼呢？”洛少阳很没良心地挑眉，但他手上的动作确实轻柔许多。
在这之后，凌若晓也确实不再顾及洛少阳，她拿着课本，认真又专注。
凌若晓心中苦啊，1v1的家教模式，她以前还从未体验过，说不紧张是假的。
凌若晓偷偷撇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洛少阳，他低着头，正认真地帮她研磨笔墨，银丝垂至脸颊旁，唇红齿白的甚是好看。
“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洛少阳颓然坐在床边，低头按了按自己的左胸口，那个位置是
但是洛少阳不同，他即便是朝廷臣子，但在她身边，就只是个伴读。
“那你听课时就给为师专心点！”
而且每当七皇女逃课后，洛少阳不仅要替她挨戒尺的打，屁股那也得挨板子。
洛少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了笑“无碍的”
凌若晓吸吸鼻子，用更加坚定的语气道“我要再发一次誓，绝对不让你再挨先生的打！少阳，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
她刚刚叫他什么？
与凌若晓道过晚安之后，洛少阳便回到自己的卧房内。
洛少阳心悸阵阵，用极轻的声音应下“……嗯”
“不行！”凌若晓终于抬起头来，她可是亲口答应过不能再让洛少阳挨板子的！
“啪”地一声巨响就着太傅先生最后那一个“邦”字一同炸开在凌若晓耳边。
尽管自己今日上课需要准备的书籍，洛少阳都已经帮她整理得明明白白……可以说是啥都给她做到位了。
洛少阳在一旁看着她，倒是时常会怔愣发呆。
这一天课伴读下来，他还是头一回没挨过任何打。
在这点上，她和七皇女是一样怕老师的。
“嘶——！你轻点！”下课后洛少阳为她包扎消肿时，她竟差点落下泪来。
凌若晓没敢吭声。
凌若晓发现他好像一害羞耳朵那边就会红，就比如现在……他为什么要害羞呢？
是真的没注意到吗？
瞅着一旁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殿下，现在这眸子里蓄满泪水的吃痛模样，洛少阳心里麻痒麻痒的，但并不是难受的情绪，他只是……
他垂着头，银发盖住了半张脸颊，月光透过他晶莹的发丝，将他的表情隐藏进阴影之中，让凌若晓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只能下意识朝他耳朵看去，果然又是红透了。
印象最深的是，当凌若晓答错题时，原本应该是他伸出手挨戒尺三次，凌若晓却连忙护在他身前对太傅先生说“先生，要打就打我吧！”
淡“承蒙殿下邀请，难得殿下有念书的心思，为师甚感欣慰”可她明明嘴里说着欣慰，脸上却看不出丝毫高兴的神情。
果然是这样！
洛少阳一脸好像没注意到她正偷看自己似的，手上动作不断，研磨的声音极轻，并未打扰到太傅先生的讲课声。
……少阳？
“殿下，我们课本上的字莫非是印到洛公子脸上去了？”太傅先生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凌若晓。
“你说得倒是简单……”凌若晓撇撇嘴，看着自己比平时肿了起码两倍的手，沉默半响才道“洛少阳，你以前挨先生打的时候，比我现在还要疼吧？”
七皇女并不爱念书，所以她的记忆在这上面无法给她任何帮助。
见凌若晓缩着脑袋被太傅先生批评，洛少阳嘴角微微一翘，但很快又隐下。
最终，小手红红的不是洛少阳，而是凌若晓。
“！！！”
她答错了九道题，手上尽是戒尺留下的痕迹。
少傅先生教书时，贴身侍女是无法在旁陪侍的，所以小落只能在门外守着，在这种时候，洛少阳作为伴读自然是要接手小落的工作，陪在七皇女殿下左右。
他那会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男儿啊！
他轻声安慰道“殿下下次答先生问题的时候少错点题，就可以少挨点打了”
先生打身为七皇女的她，想必还是有轻重的，会留点情面。
戒尺啊，打人居然这么疼的，她这双手今天该不会要废了吧？
“哼”太傅先生一顿批完，拂袖一挥，厉声提醒道“殿下若是心思还不在学业上，洛公子怕是又要遭难了”
更何况这个世界的书籍文字与现代都不同，她一边看，一边还得靠档案系统来实时翻译。
“我疼总比让你疼好，我们女子可是很坚强的！”凌若晓说话的声音都在颤。
不过～
“……是”凌若晓的气焰又被镇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