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运不济,脚先触地,好像是左脚直接扭了个九十度,钻心的疼从脚底板直往天灵盖上钻,痛得祁道愣是咬紧了牙关也没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酒劲上头,脑子也不清楚,伸手就去抱脚,结果整个人失衡,踉踉跄跄一歪,就栽到草地上去了。
那个正准备开窗的人影骤然停下了动作,似乎是听出来那是谁的声音,犹豫再三,转身离开了窗边。
祁道躺在草地上,抱着自己的左脚望天,这下酒醒了大半,心里就剩了一个念头:后悔。
很快他听见另一侧传来了开门声,随后一道亮光转了个弯,一步一步便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了。
江莠走得很慢,衣衫宽松,裙摆随走动起伏,虽然依旧一身素白,却已经不是白日里的装束了,她脸上依旧是一副清冷的表情,夜间看来,烛光幽幽,照得她像是周身拢了一层光晕般。
她提着灯笼,青丝落肩,月色映面,好看得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就连祁道都盯着她愣了两秒。
灯笼照亮躺在草丛里望向她的祁道,江莠脸色怪异了片刻,淡然开口:“靖王爷,大晚上的,有何贵干呢?”
祁道面不改色的转脸看天:“赏月。”
江莠没揭穿他,抬眸看了眼高墙,微不可见的扬了扬眉:“王爷试试还能不能站起来吧,还是说需要叫人来搀扶王爷?”
语气像是鼓励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尝试走两步看看一样。
他只是崴了脚,到底还没瘫!
“不必!”祁道咬牙,像是为了印证自己尚还没废,当着江莠的面,愣是撑着地面,单腿蹬地,站起来了。
江莠全程提着灯笼旁观这一壮举,等到祁道故作镇定自若的站稳了身形,才扯出一抹疏离的笑意:“靖王爷慢走。”
祁道整理衣摆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后转脸也望了一眼墙,月色依稀,落在他的发梢肩头,柔和清雅,祁道却觉得今天晚上的月光特别刺眼,不知道是不是江莠提来的灯笼太闪眼的缘故。
此事是个误会,他也的确还有没问出口的话,但现下的气氛实在过于窘迫,逼得人只想逃离。
江莠还是那般惬意又孤清的站在原地,站成画中的一道极致景色,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对面一道夜里也格外显眼的红色身影,潇洒利落的踏树翻墙,衣诀翩翩,英姿飒飒。
落地时隔着高墙还能听见极轻的一声咬牙强忍的闷哼,夜色里听上去渗人得很,可见是真疼。
第二日下朝不久,‘赏月’未果的靖王爷醉酒翻墙到丞相府被打折腿的消息就传到了祁瑛的耳里。
祁瑛停笔抬头,沉yin片刻后,皱眉道:“他翻江莠的墙做什么?”
第023章 召见敬妃
长忠苦笑:“奴才愚钝,也不明白其中缘故。”
祁瑛搁下手中的笔,望着眼前的金丝熏盏看了会儿,心中大概有了方向,轻叩了两下桌面,对长忠道:“查,昨日罚跪,谁去见过靖王。”
长忠顿了一下才应声。
锦拓门那边来来往往宫人虽有,却并不多,且祁道罚跪,哪个不要命的敢停下来看戏?更遑论看见何人驻足与祁道说话了。
可皇上有令,只认结果,查不出来也得要查,长忠应声弓腰,专门刚出金池殿的殿门,便望着远处,沉沉叹了口气。
守门的小太监殷勤的上前来:“长忠总管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小的说便是了,小的定当好好办差。”
长忠撇他一眼,深吸口气皱紧眉头,没搭理。
小太监讨了个没趣儿,瞧出来长忠心烦,也不敢再继续多话,默默退了两步,又站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长忠正想着昨日在锦拓门附近当差的大太监是哪位,远远的,瞧见个熟悉身影朝着金池殿这边走来了,跨进了远处的门槛,长忠眼皮跳了一下,快步走上前去。
“奴才请贤妃娘娘安。”长忠行礼,看一眼搀扶着郭蓁蓁的星月挎着的食盒。
“皇上呢?”郭蓁蓁倒是不介意停下来同长忠说几句话,这些天她休息甚少,配上深色宫服,显得脸色不好,Jing神欠佳,不过仍要撑着这幅身子来给祁瑛送汤,看重皇上龙体,倒是甚过自身数倍。
“刚听了靖王和丞相的事,皇上正心烦着,娘娘这汤还是交由奴才转送吧。”长忠好心提醒一句。
郭蓁蓁却勾上一抹浅笑,说了句‘本宫是来替皇上分忧的’后,继续朝着金池殿过去了。
长忠劝不住,也不再拦,她要真能为祁瑛分了忧,也省他四处盘查的功夫。
到了殿门口,郭蓁蓁亲自接过食盒来,独自与长忠进去,她望一眼桌边勤政的祁瑛,垂眸福身:“臣妾给皇上请安。”
祁瑛没抬眸看她,只是应了声:“贤妃怎么过来了?”
语气不冷不淡,这些年,一直如此。
郭蓁蓁握紧了食盒的提手,轻声走上前放于一旁的桌上,取出里面的瓷碗来,盛出热腾腾的高汤后,才端到祁瑛的桌边放下:“皇上这些天将自己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