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充满怒气的话打断:“朕看谁敢!”
这话十分有力,所说之人,底蕴足够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人的语色,他是我放在心尖之上的人。
我一瞬间就知道,此话是李裎煜的声音,是我朝思暮想过的声音,是我愿意拿我的生命去保护的人的声音,是我愿意去做一切的声音。
话语从我身后传来,我立马向身后看去,只见李裎煜挺直了腰身,从殿后走近。
在场所有人,看清楚李裎煜之后,瞬间跪地弯腰行礼,齐声高喊:“拜见陛下!”
我在众人的话语声中不顾规矩般向他小跑而去。
我这么多年一直所爱之人终于从沉睡中醒来,我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轻轻摸去他的脸庞,他笑容满面的为我擦去不知何时落下的泪。
我第一句话便是问他,“你感觉身子如何?”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道:“央儿,辛苦了。”
我终于破防,稳稳的扑到他的身上,我们二人便在百官和宫人的跪拜面前紧紧拥抱在一起。
失而复得,是这世间第二美好的东西,而李裎煜是这世间第一美好的东西。
还是父亲轻咳了一声,才让我从李裎煜温柔的怀抱中抽出身。李裎煜牵起我的手,走至大明宫门中央,怒吼道:“朕前些日子身子不适,休息几日,你们是要造反吗!”
“臣不敢!陛下息怒!皇后娘娘息怒!”
第25章 宫墙之上
之后便是他回到他的朝堂,我回归我的后宫,夫妻二人,孩子两人,一家团圆,不必烦忧。
再之后,李裎煜嫌我生子太过辛苦,于是与我商议着,孩子两人就可以了,但哪个皇家不是子孙满堂,好千秋万代的呢?
我说顺其自然吧,他却总是犯难,可当我们恩爱之时,他又将商议的话抛到脑后。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如此之快,十五年时光逝去,我已从一位花信年华的年轻妇人变为一个半老徐娘的中年妇人,但面容却像似未变,我与李裎煜也长出了一丝白发,但身子骨却还和年轻时一般。
这些年里,李裎煜经常带着槿儿他们去射箭、骑马、狩猎,这些个女儿中,也只有慎淑总跟着一起去,其余的女儿好似都对这些不感兴趣。
回回我都能瞧着慎淑与槿儿一较高下,两人经常斗的不亦乐乎,我经常看着他们为了谁射的箭更多、谁的剑法更出挑在那里吵。
我也不去管他们,李裎煜也是。
若不是我的武功被废,也许慎淑和槿儿他们都能见一见我的风采。
李裎煜处理政务累了,便会来靶场放松,他总是提及他带我第一次去靶场时,我们打闹起来,我坐在他身上那件事,让我实在羞涩。
我喜欢在李裎煜玩尽兴后为他擦去额上的汗珠,喜欢看他百发百中的箭术,他与我比试箭术总是故意输给我的。
于是在靶场伺候的宫人总能看到,我与李裎煜蜜里调油,孩子们争强好胜,尽显青春活力。
也许是女孩子的力气的确不如男孩子大,槿儿的武术天赋又强,到头来总是槿儿让着他的那位姐姐,不知道慎淑有没有察觉到?
说起慎淑,倒是让我头疼,这些个女儿里,年龄适从的,都下嫁给了自己心爱之人,唯独慎淑还未嫁人,她总说着还未遇见自己的如意郎君,便一直不嫁,我并未逼她,反而对她的观念表示赞同,刚想着多说几句,她却道:“我只嫁真心爱我的男人,像您与父皇那般。不论我是否是公主,只要对我好,就算他是个农夫,或是个乞丐,我也高兴。若他身份尊贵,但不爱我,就算让我嫁他或者去和亲,我也不会高兴的。”
翌肆二十五年,六月十四日。
我在厅中纳凉,身旁只有兰翠一人,她边伺候我喝茶边向我说着孩子们今日在外得了什么趣事。
我刚将茶抿了一口,兰翠就说着今日槿儿带了一位玩伴去,骑射方面也是一佳,李裎煜问着那位玩伴姓甚名谁,才得知那玩伴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孙女,女扮男装来玩上一玩,虽是欺君,但因古灵Jing怪和槿儿的面子上,也便算了。
兵部尚书家的小孙女…… 兵部尚书家的嫡女祝元元是我闺中密友,兵部家的女儿,自然也与我一般,是个能文能武的,所以我便对这小孙女起了兴趣。
多番问了问,才打听到,那小孙女是祝元元的二哥之女,且是唯一的女儿,自小就对兵法有兴趣,便央求着父亲带着她一起练武,她倒是年纪轻轻,学起来极其迅速,与槿儿也是在靶场认识的。
我淡淡喝下那茶,才想起来,好久未与祝元元见面了,不知她还过的好不好。
我又问到兰翠,兵部尚书家的嫡女为何一直没有消息传出。
兰翠才对我讲,祝元元二十年前嫁给了礼部侍郎家的嫡子,但那嫡子在十七年前就去了,生下的孩子是未过三年得了不治之症,也去了。祝元元便将自己锁在屋内,久久不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