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灼,将庭院内的翠绿晒得有些焉,温府的下人们虽然定期会给院落里的植被浇水,但也奈何不住这当头的热流。
蝉鸣嘲哳,叫的人心烦。
温若云坐在书房内,身后的丫鬟怕她热了,在那里拨弄新进的流水车,那车下装着新制的冰块,顺着上面的水流流转,荡出丝丝的冷气。
“他还在外面练剑吗?”温若云说着,抬手研开了面前的墨块,墨块是上月新购的,以温府的财力自是从名家之手购得,因而那墨里还透着一点清香。
“是,老爷怎么劝也不愿意进屋。”丫鬟站了起来,柔声回答。
温若云轻笑了一声,她自是知道周沐为什么不愿意进屋,上午戏弄他得紧了,他估计现在还羞着。
“让厨房给他备一点冰饮,等他什么时候结束了,什么时候叫人给他端过去。”她抬起了笔,雪白的笔尖在墨汁浸染下逐渐变黑,她将笔尖在砚台上轻点了一下,开始在面前的宣纸上写字。
“是。”丫鬟说着,就把流水车定好,去了厨房。
谁道世间无谪仙
墨水在纸上划开,顺着她的手化为一个又一个遒劲优美的字。
持剑尤是更出尘
一撇一捺都被她拿捏的恰到好处,纸上仿若生了花,缀上了一片墨意的花丛。
温若云想着周沐练剑的样子,笔尖再次吸满墨汁,就着刚写的那行字开始描绘。不得不说,周沐真的长得很好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角处还带着一点天生的红痕就像是自然地给他的眼眸描绘上了红色的影线,趁得那双眸子格外的妖冶。他小时候眼尾的那一抹红还稍显单薄,在他稚嫩的脸上就仿若是nai不大的花苞,如今成人花苞绽放,透着一种媚人的气质。
偏偏他又羞涩得很,平时一直端着张脸,将两种截然不同的韵味把握的恰到好处。
温若云笔锋勾起了周沐的眼尾,他纤长的睫毛总是让那双眼睛又显得深邃,思绪飞到了上午的浴池,浴池里水汽沾shi了他的眼眸,惟他情动时分,那眼尾的红色才更显得活灵。
流水车的水声潺潺,取走了书房的暑意,温若云将手里的毛笔洗净挂在了一旁的笔架上,她面前是刚绘制的水墨,纸上的周沐挥舞着“长明”,眼眸低垂,到真像一个落凡的仙人。只是这仙人已然沾了尘欲,今儿早还在和她承欢。
“帮我去找一位师傅裱起来。”她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丫鬟俯首收起了画卷,将画给了门外候着的丫鬟,给了点银子就吩咐她去办事了。
“他还在练?”温若云打了一个哈欠,随手拿起了桌上的话本。
“是,练了几个时辰了,衣服都shi透了。”丫鬟回着,帮她收拾了台面。
温若云轻笑了一声,也没有去找周沐的打算,自顾自在书房看起了话本。房里的都是些市井上就能买的普通话本,有些她都看过了,便觉得无聊,身后的凉意混着窗外的蝉鸣,让她眼皮子慢慢打起了架,也就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她贴身的丫鬟怕她冷着,给她披了件衣服,将水车拖到离她远一点的地方,就出了书房在外面候着。
书房离周沐练剑的院子并不远,整个夏日府里的人都懒洋洋不想在日头里做事,显得这府里有些许的冷清。没了下人们的吵闹,可以隔着围墙听到周沐挥剑的声音,那声音锋利又悦耳,明明已经几个时辰过去了,也丝毫没有减退的趋势。
周沐像是在罚自己一样,每一招的挥动都会带起一点身上的汗珠,他原本飘逸的衣袖早在汗水下都几乎糊在了他身上。可脑子里,那早上的一幕幕还是散不开,他想到自己在浴池那个样子他就觉得羞得不行。
不该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但是他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该,是他身为男人却被温若云弄得在那里承欢,还是他这逐渐习惯了性爱的身体。
长剑划开了吹来的热风,周沐停了下来,身上的汗水瞬时没了束缚,直往下淌。水珠滑过他上午刚被温若云舔弄过的地方,竟是带起了一阵异样的酥麻。周沐咬了咬牙,他终是明白了到底不该什么。
自己不该如此放荡的。
他喜欢温若云,温若云对他做什么他都能忍受,哪怕是她用手指将他带的高chao,哪怕是她放肆地玩弄他的身体他也不该让自己这么放浪。
到底还是他的羞耻心不允许。
周沐越想越羞愧,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古板的人,古板到温若云的每次戏弄都能让他心跳加速,古板到成婚那天拜堂的时候他都不敢看她的脸,连牵手都要催眠自己,甚至古板到洞房的晚上他还循规蹈矩地喊着她“主人”。
对周沐来说,自从温若云捡了他,温若云就成了他的全部,他不敢对她太过放肆,他也不敢让自己在她面前太过放肆,任何逾越的行为对他来说似乎都成了亵渎。
明明当初只要护着她就行了,结果却动了心,将他心中的光明采撷了下来,成了他的东西。
他想着就不能原谅自己,刚停下的手又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