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接过碗来,一勺勺喝了。炖得酥烂的乳鸽肉入口即化,甘甜鲜美的浓汤顺着喉管流入胃里,令久未进食的胃中有一阵暖洋洋的感觉,玉衡终于感觉到有些饿了,他一口口喝完了汤,将碗放在一边,定定地看着宇文真。
宇文真见他将一碗补汤都喝了进去,心中高兴,握住玉衡纤瘦的手,脸上泛起温暖的笑容,道:“玉衡真好,这几天你乖乖吃东西,我给你打点一下行李,如果行李收拾好了,你还是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就不许走了。”
玉衡默然片刻,道:“不用收拾了,我来时带着什么,走时就拿什么好了。”
宇文真心中一阵难过,这时玉衡这些天第一次开口讲话,但却是这样的泾渭分明,划清界限。
他勉强笑道:“何必这样疏远,你身子不好,一些药总是要带的,你在外面熬汤药不方便,我让药房配成丸药给你带着,要每天吃药,身体才能好起来。好了,你先歇着,我去安排一下。”
宇文真说完匆匆走了,他很怕自己再对着玉衡便会流下泪来。
之后的几天,宇文真陪在玉衡身边的时间愈发长了,不住嘱咐这嘱咐那,竟比一个老婆婆还要唠叨。有时却又什么也不说,只呆呆地望着玉衡。每当这个时候,玉衡纵然已心冷如冰,也不禁有些难过。
桃奴一听说玉衡要走,立刻便哭得淅沥哗啦,拉住玉衡的手不肯放,非要他答应留下来才肯罢休。
玉衡在这王府中最舍不得的就是桃奴了,但他的要求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不能答应的,因此每当桃奴一哭闹,玉衡也就红了眼圈,却怎样都不肯讲一句妥协的话。
宇文真见桃奴出面都无济于事,只得让人把桃奴带下去,让玉衡能安静一会儿。
就这样过了八九日,玉衡每天被宇文真又哄又逼,倒是能吃进一些东西了。宇文真吩咐厨房多做些清润滋补的东西,巴不得玉衡此刻恢复到初春时的莹润模样。
玉衡起初还因为即将离别而有些伤感,住得倒还安心,但过了数日也不见宇文真提起哪天启程,心中便有些焦急,忍不住出言询问。
宇文真则总是回答说正在配药,再过两日就可以了。
但接连过了几个“两日”,也不见动静,玉衡真的急了,这一天什么也不拿就要离开。
宇文真神情黯然地拉住了他,声音低缓地说:“你就这样想离开,一点都不留恋吗?好,我让你走就是了。不过你可不可以再等一天,明天一定让你走。”
玉衡垂首不语。
这天晚上,宇文真让厨房做了几个精致的江南小菜,又备了一壶酒,在花园中与玉衡对酌。
玉衡心知这是送行酒,便从容与宇文真对坐,态度温和,也肯答话了。
宇文真不住地给玉衡夹菜,又娓娓说着两人从前的事,满面含笑,谈吐风趣,竟无半分悲伤,反倒是玉衡觉得心里酸酸的。
宇文真提起壶,将鲜红的酒液倒入水晶杯中,道:“这是西域产的葡萄酒,西域的葡萄极甘甜,以之作酒也十分醇美,又可暖腰肾、驻颜色,你饮了是不妨事的。来,喝一杯吧。”
玉衡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果然甘甜无比,满口都是葡萄的清甜,少有酒的辛辣,因此便又喝了一口。这样左一口右一口,不知不觉便将一杯酒喝完了。
宇文真见他爱喝,便又给他倒了一杯。
玉衡见宇文真言笑晏晏,深情婉转,月光之下竟是说不尽的风流态度,想到自己这一走,今生便再也见不到他,也不会有人像他这样,待自己这么好,心中便有一丝怅然。但马上却又硬起心肠,提醒自己不可被他迷惑,这样一来,心情矛盾,酒入愁肠反而更添抑郁。
宇文真见玉衡虽脸色绯红娇艳,但神色间隐含凄楚,便知他心情不好,愁中饮酒极易伤身,忙按住玉衡的手,不让他再喝,柔和地劝道:“玉衡,明天要早起出门呢,今晚不能喝得太多,我看你已经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说着便搀着玉衡起来,将他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自己则搂住他的腰肢,半扶半抱地带他回了卧房。
将玉衡放在床上,为他解去外衣,宇文真痴痴地看着眼前仅着雪白亵衣的爱人,玉衡此时已是半醉了,双目半睁半闭,眼神迷离,红唇娇艳,那样一副单纯而毫无防备的样子不住地撩着宇文真的心。想到明天便要送这心念相系的人离开,宇文真心中一阵绞痛,俯下身便吻住那樱桃般娇嫩的嘴唇。
玉衡半睡半醒间觉得有人在自己唇上吻咬,一股火热的气息透进自己口中,便不由自主地呜咽了起来。
那靡软的声音令宇文真五内中烧,再控制不住自己,反正玉衡明天便要走了,不管他明日怨恨也好,恼怒也罢,今夜就放纵一回吧。
宇文真粗鲁地撕裂了玉衡的亵衣,让那雪白的身子裸露在空气中。
玉衡迷蒙之中觉得有些不对,便瑟缩了一下。
宇文真三两下除去自己的衣物,摊开玉衡的手脚,压在他的身上,从脸至颈再到胸腹,烙满了炙热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