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经够像是邪恶反派角色了。好吧,他是中央情报局的局长,但我总是会觉得他更像是某种邪恶势力。字面上的,中央市的黑影。
尤金总是表现出领先对方好几步的那种优越态度,像是能只用一只眼睛就看穿你一样。他不会没事表现出那种能让我轻易读出想法的肢体语言,所以他正在尝试让我更生气。
我不知道为什麽,但我知道不能中了他的计。唯一的办法就是忽略他无意义的话语,找出他愿意透漏的是什麽,又隐藏了什麽。好在安卡很擅长这种博弈游戏。
「我以为,艾尔已经警告过你们了,为什麽还有那麽多被派遣到海外的探员没有回来?」我强迫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尤金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让我更为恼火。
「『你以为』,那些将近十年的卧底行动,可以说撤退,然後就一夜之间就把整个行动小组调回来吗?」尤金正在磨着自己的指甲。「谁知道,居然真的有动物敢把这东西给公开。现在全世界的情报机构大概都在追杀他了,这已经不是去澳洲或纽西兰度过余生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说完他便自顾自的笑了,我完全找不到笑点。
我知道春太郎毕业回国之後,有被尤金训练过一年,要不是那是路易好几年前就安排好的我一定不会允许。
「我们以减刑,还有撤销通缉作为交换,已经和所有能够联系上的各种走私集团达成共识了,你们的人能多快抵达撤退地点?」要不是这种局势,我实在是一点点也不想要和那些恶质的败类们谈判。
「已经尽可能的快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总算是收起那轻浮的样子,但还是那种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看了就烦。「『维基解密』的确给我们造成了非常多麻烦,曝光了很多我们的秘密行动。不过,里面,倒是有很多我们可能可以利用的东西。」他完好的那只眼睛转了一圈,像在评估什麽一样。
「什麽,为什麽我们要去相信那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法兰克福率先发难,看起来不只是我无法接受这个想法。
「泄漏者看起来对於我们的行动掌握的非常清楚,除了几个特别保密的行动之外,几乎全部的秘密行动都曝光了,逼得我们立刻撤回全部的探员。」尤金终於稍稍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不过只有一瞬间。「这种程度的精细,必须让我们假设,泄密者对於其他国家的掌握程度也一样。那,这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就变成一座巨大的宝库了。」他对着镜头,微微抬起下巴说道。
「我还以为泄密者一定是按照对他的利益来决定要放出什麽秘密出来,这种基本至极的事情,老奸巨猾如你的狐狸应该很清楚。」冷静,不要忘记我们是同一边的。只是我常常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即使路易不断的跟我保证。尤金先是对我的反应翻了个白眼。
「这我们当然很清楚。但是,大人你,难道不想知道,中央市事件还有哪些势力插手吗,你真的觉得光是纯血至上团体能够做到那种程度?」他在办公椅上左右转动身子,好像毫不在乎的那样用眼角余光看着我。我比我预料中的冷静太多,或许是因为我花了太多时间在想这件事情。
「不想。」尤金对我的回答挑起了他带着眼罩那只眼的眉毛。这意义在哪里?「我不想,」而且其实我也没有权力插手外交委员会的决策。「参与你们的事情。这些探员,也都是中央国的公民,他们信任我们,所以愿意放弃一切,只为了保护威胁不要进到中央国本土来。我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不要让他们毫无意义的莫名其妙死在异乡。」我用了很多的意志力才能把这段话好好地说完,而尤金的反应则好像在对幼兽训话一样。
「他们的户籍资料早就全部销毁了,所以严格来说根本不是公民。而且他们……不,我们都很清楚,什麽叫做为了国家牺牲。所有的探员们,都是有这个觉悟的。」他将双肘摆在桌面上,双手的手指末端碰在一起。
我不太想要问他,已经有多少来不及撤离的探员「牺牲」了,我耳边的尖叫声给了我一些提示。
「这件事其实也已经没有能继续使力的地方了,我们会尽快撤离的。」尤金将下巴靠上手指,打算结束话题。「照这个情势发展,中央国会瞬间多出几万名训练有素的情报员。有监於我们现在遇上的问题,如果,大人你授权……」尤金放缓语速,稍微露出了一点点的动摇。
要不是所有的动物,在我面前谈到中央市事件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我应该也看不出来。不过总算是秀出底牌了吗?
「你是不是觉得,上次造成的结果还不够糟糕?」我是这样回答的。但是我也知道,主要的责任不在尤金身上对吧,我很清楚,是我的错。
路易,我需要你的力量啊,为什麽要在这种时候避不见面?
我闭上眼睛,用拇指关节按了按太阳穴,努力的将那天的记忆给驱走。
为什麽,我们已经那麽努力了,你们都不会满足呢?
为什麽,我们已经付出了一切了,你们还是不断的继续要求呢?
为什麽,我们改善了那麽多的事情,却还是有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