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很快就结束了,长平没来得及放下鞭子,反而先扑过去拥紧了拮顿的脖子,“疼吗?”
“不疼,还没有小时候阿妈打得疼。”
“为什么要打你?”
“我不争气。”
“太后怎么打你?”
“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打。”
“可是你已经很好了呀,他们同我说你七岁就可以抱起一头牛犊,十五岁就是第一勇士,怎么会不争气?”
拮顿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告诉自己的小妻子是因为自己多长了个不属于男人的性器官,阿妈只是不想让他受了欺负。只好哭笑不得地将长平抱起来,“因为会做错事情。”
长平皱起眉头,“只是做错事情就要打你吗?太野蛮了。”意识到自己的话听起来对太后有些不尊重了,长平只好做样子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但是太后也是爱子心切……”放弃了这个话题,长平轻轻将手覆盖在了他的腰窝处揉捏了起来,“那我替你揉揉,以后都不会痛了。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子了,我这样打你,你疼,可我心里也不好受。母妃小时候同我讲过,如果你爱什么,就要用爱去对待什么。不管我或者太后出于什么目的,打人都是暴力,”长平扁扁嘴,“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亲人?”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亲人,拮顿哪里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阿妈的阿妈也是这样对待阿妈,于是阿妈也这样对待自己和弟弟,想到阿妈小时候打完他和弟弟然后抱着他们哭的场景,拮顿打了个冷颤。即使他年龄渐长,做了第一勇士、做了部落的首领、后来又做了皇帝,但回忆起阿妈要他自己撩起里衫,然后粗暴地打他未发育完好的女子器官的模样,他总是害怕的。阿妈说他是魔鬼的孩子,要他不要管自己叫阿妈,直到打到他那里血淋淋一片才肯罢手。
看他面色不对,长平又凑近了些,捧着他的脸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不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再打你了,你要我打你我也不肯了。”离得太近了,他能感觉到长平说话时混着丁香气息的热气。
“嗯,不打了,”他轻轻捏了捏长平的耳垂,“再也不打了。”
长平看他有点失神的样子,最终也没再说些什么。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疲惫的一日,长平躺在床上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于是她翻了个身,侧躺着冲拮顿说道:“我不要你胞弟来教我北地的语言好不好?如果要学,你就可以教我呀。”
下这个决定,拮顿确实有私心,但绝不是要羞辱长平,他最初的想法一来是如果长平想要一个孩子,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那孩子养大成人,二来是由长平教拮冒些南方的语言习俗也好。
“可我没办法整日与你待在一起。”
“他作为一个小王爷就无事可做了吗?”长平反问道,又往拮顿身边凑了凑抱紧了他的胳膊。
感觉到长平还是闷闷不乐,拮顿笑了笑,“就算我拜托你教他读书好不好?”
“那我可要收报酬了。”
“嗯,你想要什么?”
“还没想好,不过要算你欠我一次了哦。”
“好。”
睡到半夜,拮顿忽然惊醒了,醒来一看长平抱着他的胳膊还没有撒手,只好轻轻将胳膊抽出来,观察了一会儿长平没有要醒的迹象才放心下了床。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身体那种感觉,像喝多了酒的温热感,又像被小虫咬后泛起的麻痒感。
其实拮顿将胳膊抽出来的时候长平就醒了,她从小和母妃睡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次母妃一起来,她便会跟着醒。听拮顿穿了鞋子之后走出来寝宫,长平没按捺住好奇心,赤着脚翻身下了床,步伐轻缓地移动到了窗边,打开一小条缝隙观察外面发生的一切。她倒不是疑心拮顿有什么要害她的心,只是好奇夜半三更拮顿出去是为了什么,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连外袄都不穿就在深冬的夜里出去。
她看到拮顿站在雪地中将里衫脱下后叠好放在空地处,然后跪坐在雪地中抓起雪来在身体上摩擦。这种行为对于长平来说是不可理解的,北地并非缺水的地方,她也从未听说过有人要用雪来擦洗身体的习俗。坐在窗边思量了一会儿,她故意踢开床边的鞋子施施然起身往门外跑去。
虽然不知道什么导致了拮顿这样的行为,但她还是没办法看到这一切之后再躺回被窝里装睡,与其等会儿被人抓到装睡,还不如现在主动一点。
她从来没有赤脚走在冰天雪地里过,只觉得每一步都是煎熬,不知道拮顿怎么忍受用这些雪清洗身子的。好不容易一步一踉跄地走到了拮顿身前,她的脚已经完完全全麻木了,脚趾弯曲一下都觉得生疼。可拮顿似乎没注意到她的样子,只是一次一次机械性地抓起雪粗暴地往身上擦。长平走了将近一年,这一刻终于有了些真情实感想要落泪的冲动。这样干燥而寒冷的夜,她与命运塞给她的丈夫,一个赤着脚,一个一丝不挂,在雪地里沉默。
长平吸吸鼻子,抓住拮顿要继续抓雪的手,不由分说地要扯男人站起来。“我不管你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