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段话来形容从黑缝中显现出来的男子,再合适不过。
长眉如远山,温润的线条,将那笔挺的鼻梁勾勒出一些秀气,薄唇有些色淡,又因这色淡,有些疏离的温凉,下颌线堪称完美,比之刀削的利落多了许些温和,一路往下,是透着些诱惑的喉结,一片玉白的肌肤隐入黑暗中,像一块绝品玉石,落在黑水中,绝无仅有,引人去垂爱。
文乐珊不可遏制地脸红了,纵然她上辈子嫁为人妇多年,也对眼前的男色充满了遐想。
甚至身子生出了些肖想的shi意。
“你是文家的?找我什么事?”
文乐珊的名声在这小小的村里几乎人人皆知。
漂亮,娇俏,是许多年轻小伙子的钟情对象。
能与她在容貌上较个高下的,村里就只有一个人,闻木匠家里的小女儿闻云悠。
他刚来这村子不久,许多人还认不全,闻云悠就是那些还没照过面的人之一。
“我...我给先生送些鸡蛋,先生刚来村上,肯定不习惯吧,穷乡僻壤的,这点鸡蛋,希望先生能收下。”
十个鸡蛋并不多贵重,但是文乐珊家里在村里算不上什么有家底的门户,鸡蛋对于文家,也还算得上是要紧着吃的好东西。
但是重生来的文乐珊,上辈子已经吃惯了这些鸡鸭鱼rou,眼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打紧的。
门后的男子微微皱起了眉,目中就攒起些思虑,让人想去抚平。
“这不合适,这鸡蛋还是留给家里老人孩子吃吧,我就不用了。”
对方一口回绝了。
文乐珊一急,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抵住了对方想关上的破门。
“先生不用和我客气,我知道你来这儿,只让你带了几件衣服,这牛棚又臭又破,哪里是先生这样的人能住得?鸡蛋虽不稀罕,是我的一片心意。”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直白,男子眉头皱得更深,那妙龄女子眼中一片爱慕,他不是什么傻瓜,这样的眼神他见得多了。
薄唇微微沉了沉,整个人的气息有些疏离,但良好的教养让他还是没有沉下脸。
“不然,不然先生教我念书吧!这就当我交的学费!”
到底重活了一辈子,文乐珊抓住了对方脸上一闪即逝的不虞,心中一想就知道自己孟浪了,也是自己傻,这样的神仙人物,怎么可能是她稍稍表现出意思就能攀上的呐?
既然对方是延京的教授,想必喜欢做做学问,那她就投其所好,慢慢图之。
总归,现在的她,既有美貌,又有时间。
他俩之间只是生疏,等到相熟了,一定能拿下,往后跟着对方回省城,什么赵村长,等她给他们好看!
果然,对方气息缓和下来。
“想学习来找我就是,我不收学费。”
文乐珊一喜,眨了眨眼睛,满目都是儒慕之色,为那张十分明艳娇俏的丽色罩上一层青涩的纯然。
“苏先生肯教我,我可不能占了先生的便宜,鸡蛋就当做个凭证!我一定努力!”
说罢,文乐珊就把菜篮子放在木门门口,不管对方还想说什么,径直飞快地跑了。
第一步成了!
文乐珊心中窃喜,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对方喜结连理的未来。
“鸡蛋拿进来,先搁着吧。”
门后的破屋里,老头坐在门板为面,四角用几块砖搭起来的床上,掏出一杆烟枪,攒了点老烟丝进去,点燃,吧嗒吸了两口,慢悠悠地说。
男子无奈地摇摇头,拉开门,欣长的身段走进清晨的昏光下,弯腰去提地上的篮子,有些破旧的汗衫领口敞开,露出一截玉白的锁骨。
将鸡蛋提进屋子里,老头看也没看,就指了屋里的大水缸后面,示意把鸡蛋放那儿。
“还会要回去,就放那儿吧。”
老头说了句让男子有些疑惑的话,就起身套了件老棉袄,朝外面走去了。
男子想了想,以为或许是那文家的女儿说这牛棚又臭又破,得罪了这老头吧。
天色开始亮起来,最先起来的是家家户户的妇人,她们要起来准备一家人的早饭,再过小半个月,春耕就要开始了,这几天,大家都要陆陆续续去一趟粮站,花掉储备的工分,领春耕期间的配粮。
配粮虽然定额定量,但村里靠山靠水得,也不是只靠这点配粮过活,比如猎户打的野味,比如做小生意攒下的钱粮,比如自家养的鸡鸭,只要你能想法子自己搞到,倒也不会限制得狠。
真正限制得狠的,恰恰是那些下乡的城里人们。
他们一无所有地来村里,只能寄宿在村户家里,运气好的,能住在粮站,运气不好的,就像苏先生这样,住在牛棚,猪棚,甚至被弃置的破烂地儿。
本着要他们体验艰苦的原则,村里的干部们对这些人管制得极严。
不到六点,李青就拿着一个喇叭,挨家挨户喊起了那些刚来不久的城里人,他要催这些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