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宵眼前的景色开始出现叠影,凤蓁之那明丽温柔的目中,羞意和兴奋还未褪去,又布满了惊恐和不解,化作一张各种欲念交杂在一起的脸。
令人作呕。
“五叔!”
凤蓁之尖叫起来,怎么回事,这药不是那种床第间的药么?难道凤老太太骗了她?!
开枪啊!凤夫人那句话陡然浮现出来,凤蓁之终于后知后觉到,或许凤老太太,想要了五叔的命?为什么?凤老太太的儿子早死了,凤长宵继承家主之位,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么?
她来凤家已经整整十七年,却从未真正融入凤家,对于那些辛密往事,更是一无所知,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凤五爷身上的凤蓁之想不通,也从未考虑过,凤五爷在凤家究竟是怎样的处境。
她只知道,那人立于凤家之上,有权势千万,仅此而已。
房门被大力推开,凤玉衡冲进来的时候,凤长宵已经倒在了地上,凤蓁之的衣襟开着,露出一截肌肤,仿徨又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五爷!来人!叫医生!快!”
外面嘈杂起来。
凤长宵觉得,他好像走进了一条黑暗的长廊中。
他走了很久,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渐渐地,他听见了另一个脚步声,这脚步声也在向前走,轻盈又坚定,不知为何,他觉得,这脚步属于一个女子。
沈云悠?
他突然十分笃定,加快了脚步,追了过去。
可是越是紧迫地追赶,那脚步却越是远行而去,他焦躁起来,别想逃!他要抓到她!
下一步,他却一脚踏进白光中。
黑暗和脚步声全部消失不见了,一个男子端坐在白光中,长发披散,白衣垂地。
“竟然被负面欲侵蚀到这个地步,这可真是,难办了。”
男子唇角微扬,一个不可亵渎的温润笑意,在唇边缓缓绽放。
...
凤长宵倒下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凤家,整个凤家的氛围更加诡异起来,和之前的如临大敌不同,这次,是来自内部的动荡。
如果有任何办法让时间回溯,凤玉衡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让凤蓁之进那个门!
凤家的现任家主保住了命,却陷入了不可避免的昏迷中,在这个紧要关头,凤老太太站了出来,扬言要代凤五爷暂时接管凤家。
凤玉衡Yin沉沉地看着已经年近七十,身子却还十分硬朗的凤老太太,亲手将那虎狼之药喂给凤五爷的凤蓁之哆哆嗦嗦地站在她身后,任谁也看得出来,凤蓁之是老太太的人。
他已经找人验过了,那药是毒,也是帐中秽物,异常Yin狠,给凤五爷下这种药,凤蓁之的心思昭然若揭,实在是又毒又蠢又贪!
冷笑一声,凤玉衡转身带着大部分的人走了,凤五爷没醒,他就有直接管辖权,凤老太太,在后院里呼风唤雨,但撑不起凤家的前堂。
凤长宵一倒下,凤家在一天之内分裂出了两派。
三天后,凤长宵睁开了眼。
凤玉衡面露凝重,醒来的这一瞬,凤长宵就知道,局势怕是脱轨了。
“药是谁下的。”
心口传来余痛,是那药的余效。他积郁已久,药的虎狼效用还没来得及控制住他,毒性就让他先一步倒下了。
“凤老太太给的药,凤蓁之用了。”
凤玉衡低声回了对方的话。
“原来如此。”
这四个字轻飘飘地从男子口中说出来,凤玉衡明白,对方在心里已经有了度量。
凤老太太手上的牌面,实在算不得多么有用,只需要给凤长宵再多一些时间,就能再一次剥夺,但这已经足以成为凤家的裂口。
凤长宵没有时间了。
三军没有给他时间。
凤蓁之想不明白,凤家,这个屹立百年的凤家,怎么会被军阀一路打进来?以凤五爷的能力,莫不是把这些军阀头目控制在手中,以驱使,以谋利,怎么会背叛凤家,胆敢攻入凤家祖宅!
“啊!”
尖叫着躲过一枪,面对军阀的枪口,凤蓁之腿在发抖,但脑子却急速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裹了财物往外逃。
四处都有人在对战,四处都有人倒下成为一具尸体。怎么会这样?五叔!五叔!
凤蓁之怕得眼泪都不敢流,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凤五爷,凤五爷会保护她!
“五爷,这里支撑不下去了,有人在宅子纵火!”
凤玉衡一手拿了一件外袍,一手提着枪,裤腿上全是血迹,喘着粗气,对大病未愈,仍然虚弱的凤长宵说道。
这时候,应该撤离凤家,以凤长宵的能耐,他相信对方还能东山再起。
凤长宵没有起身,平静地望着外面,像在等什么人。
很快,凤玉衡就见到了来人。
“凤长宵,是不是你干的?你敢勾结外军,毁我凤家!你这个杂种,当年早该把你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