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到柏林了。
期待与你相见,贴面吻你。
你可怜的朋友,菲利克斯。”
少年作曲家的信写得很长,夏洛蒂在阅读过后,为字里行间里展现出来的另一个有些陌生的菲利克斯而疑惑。
她仔仔细细从头至尾再将信件阅读了一遍,她想她应该知道了原因。
原本备受赞誉的神童,忽然被最亲近的家人怀疑他最为骄傲的音乐天赋,并一遍遍地看着父亲去求证这份质疑,菲利克斯的信心应该深受打击。
从他表现出来的尖锐来看,他的挑剔虽然有些算得上中肯,但整体而言已经过于挑剔了——原本温和有礼的小绅士,尽管他有些高要求,但现在的他像是一只刺猬,不由分说地攻击着不能给他带来愉悦心情的一切。
终于知道菲利克斯的不对劲原因,夏洛蒂微微松了口气,但转即她又眉头紧锁。
她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不对劲。
她为此十分担心。
夏洛蒂折好信纸随身放好,立即转身下楼出门去。她要去找范妮,她想从这位门德尔松家的长姐身上,得到更多的关于菲利克斯的讯息。
……
“所以说,范妮,菲利克斯这样抨击一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是的,夏洛蒂。从他到巴黎起寄回来的家书就已经有这样的端倪,最近的书信更甚……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取信。”
范妮在解答完夏洛蒂的疑惑后,便十分热心地为她翻找着弟弟写给自己的信件。
她完全可以理解这位小姐的震惊,毕竟夏洛蒂没有缓冲,菲利克斯一定是安顿下来后才给他最重要的朋友写了信。
弟弟的心理她也猜得到。或许对他而言,夏洛蒂足够珍贵——珍贵到他可能不自知地在知晓自我得到控制后,才把他的不稳定曝露给她。
信件被范妮转交到夏洛蒂手上,她看着这位小姐急切地拆开来,快速地翻阅着,神情越来越凝重。
信中展现出来菲利克斯眼中的巴黎,言辞比写给夏洛蒂的信件还要尖锐得多。
女孩子有些懵,她甚至觉得这么偏激的菲利克斯并不如他所表现的“我掌控着一切”那样。
简直……
简直是在用这些批判,掩饰着自己内心缺乏安全感和少见的不自信!
“他甚至和我起了争执,夏洛蒂。菲利克斯在信里竟然会跟我说出‘求你动动脑筋,到底在巴黎的是我还是你,我比你高你更了解情况’这样的话……上帝啊,他第一次这样伤我的心。”
范妮的指控搭配着夏洛蒂看见的信纸上的那段话,无疑引爆了她心中的念头。
女孩子刷地站起,奋力地拍了下桌子,似乎连置放在上面的信纸都弹了弹。
“那我就跟他好好聊一聊!”
“聊一聊?夏洛蒂,你要给菲利克斯写信吗?”
“不,范妮,我不给他写信。”女孩子冲她笑了笑,“我亲自去巴黎,当面和他谈一谈——他不能再这样时空下去了。”
语毕,夏洛蒂干脆利落地和范妮告辞。还在震惊中的少女麻木地应和着,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
她无意间扫过桌上摊开的最有一封被阅读的信件,上面有一段写着:
“我最近听了在巴黎的一位天才钢琴家的演奏,他的名字是弗朗茨·李斯特,如果要我评价他,那他便是‘虽然手指灵活,但头脑简单’。”
范妮的瞬间捂起嘴。
主啊,我怎么把这封信给夏洛蒂看了——
她似乎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这位新起的年轻钢琴家,对他赞誉有加。
写急信,给菲利克斯,马上!
一位小姐从柏林去巴黎跋涉千里去找他,他必须为此负责。
*
巴黎。
某一场音乐沙龙。
少年闪耀的金发反折着烛灯洒下的光辉,他纤长有力的手指在钢琴上游刃有余地拨弄起舞着,几乎留下一连串的残影。
那些细密的、令人惊叹的激越音符就在这架钢琴的黑白琴键上被他完美地演绎出来。少年似乎拥有魔力一般,他知道如何用他指下的钢琴,去吸引每一个听众,去点燃每一个人的灵魂和激情。
弹琴的幅度带动着少年漂亮的齐肩金色微卷发,搭配上他俊朗的面容和嘴角的自信微笑,总能让那些贵妇小姐们眼神迷离。
哦,可爱的小李子先生——
他简直是上天给巴黎最好的馈赠。
这位被巴黎上流社会亲切昵称为“小李子”的十四岁少年,便是日后在十九世纪音乐史中熠熠生辉的伟大音乐家之一的弗朗茨·李斯特。
在被巴黎音乐学院拒绝入学申请后,他以自己非凡的钢琴实力,迅速在巴黎的沙龙里积累着自己的声望。
或许还要归咎于他那张被上帝偏爱的脸,以及聪慧的学习能力和足以匹配神童的钢琴天赋,现在的他甚至可以算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