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得像森林深处的小溪,清冽见底。
“画像吧,先生,另外……可以叫我范妮。”
“好!也请叫我威廉吧。”
范妮给了少年一个台阶,亨泽尔欣然应允。
他有些忙脚乱地取出随身的绘画工具,再拿画的途不小心带出了一个速写小本子。
她原本就这样看着他翻腾着画具,想起上次的那张玫瑰也是他这样变出纸快速完成的。
范妮带着笑,她正要去画布前坐下,脚边却打来一本小练习簿。
她被摊开的那页画纸吸引——
上面用铅Jing细地描绘着一位女性的人物小像,甚至可以看清她随风扬起的发丝。
带着鲜花桂冠的少女。
眉目笑貌与范妮·门德尔松如出一辙。
“我、我可以解释!请不要误会我——”亨泽尔的脸色瞬间褪变成铅色,“我全无冒犯之心……范妮,我只是没有办法错过我眼的美……我只想把它们留下来!”
范妮没有说话,她在艺术鉴赏上并不迟钝。
虽然并未争得允许,但亨泽尔的画并没有沾染上别样的心思,只是单纯地借了她的相貌,描绘着他想想的自己。
并未只有一幅。
范妮细细地翻着速写本,她发现自己竟然慢慢变成了画册的主角——她从未注意过自己有过那么多不一样的表情,就连笑容都能有那么多样。
那是倾尽心力的线条,是包含爱意与欣赏的触。
令她有些,脸颊微烫。
“我……我没有办法,小姐,自那天见过您后,我的脑子就全是您的影子……我只想把关于您的美留下来……如果您觉得被冒犯的话,就……换一个画师吧……”
亨泽尔觉得他的心饱受煎熬,他等待着宣判,但他不敢再做辩解。沉默让他的世界失去色彩,他紧抿着唇,等待自己被云端的少女下令像对待登徒子一般轰出去。
“继续画像吧,威廉。”
“?”
他、他听见了什么!
“我没收了。”
范妮举起小册子晃了晃,背过身收起自己的娇羞,在座椅上端庄地坐下。
“……噢。”
亨泽尔木楞地应答着,直到此时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心跳。
“如果,画像画得让我满意的话……就还给你。”
“!”
范妮打开小本子,掩住自己充满笑意的嘴角。
亨泽尔眼重新点亮了光,他几乎快呀喜极而泣。
“是,范妮。我保证——没有人比我更能又快又好地在画布上留下关于你的一切!”
少年拿起画,像是阿波罗驾驭着他的金马车。
少女眼睛弯得更加好看,眸婉转着娇嗔。
笨、笨蛋。
我不介意你,慢些画呀……
*
另一边。
贝加斯给菲利克斯打了个势,示意他可以稍微活动活动自己。毕竟这样配合的“石膏人”,值得画师给他开点额外待遇。
菲利克斯先是伸了伸懒腰舒展着身子。原本不打算走动的他,看到沉浸在绘画的夏洛蒂时,他突然十分好奇,那张画纸上的自己会是个什么模样。
他蹑步轻声,一点一点地接近着她。
夏洛蒂停了停,她扫视着自己的画作,对上面的一切甚为满意。
画板瞬间被抽走。
原本正在自鸣得意的某人在短暂的懵逼过后,立即怒视着作案的元凶。
对方只给了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夏洛蒂立即扔下画,朝前方伸出,想把画夺回来。
“菲利克斯,还我!”
男孩子高举着右里的画,撒开左,将女孩子拦截在身后。
“小姐,你画得是我,我为什么不能看?”
“你的礼仪呢,先生?你这是强词夺理,快还我。”
小鸡崽永远飞不过篱笆围栏。
心啧啧感叹的菲利克斯,在仔细扫过那副画像后瞬间就黑了脸。
“夏、洛、蒂!”
从未高声喧呵过的男孩子有些气极,女孩子这才想到自己干嘛要作死去抢那副画,此刻应该脚底抹油,趁早逃之夭夭。
然而——
男孩轻易地就拽住了女孩腰后的蝴蝶结。
夏洛蒂一个踉跄,然后就被身后的力道一把摔进菲利克斯怀里。
男孩的左死死钳住女孩的腰,他把画板立在她眼前,神情Yin郁。
“看看,小天才,上面画了什么!”
“……菲、菲利西亚?”
“菲利西亚?你以为换个衣服我就会把他认成她吗——更何况,我以为我提出的要求是?”
“画、画你……”
“很好。那尊敬的夏洛蒂小姐,你能解释一下,‘我’身上这件漂亮的公主裙是哪来的?哦,当然,您要是能在我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