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叫人伤心。
17.
拜别吴俊后,本来是要去打探杨彬谦的下落,没想到高淮燕收到飞鸽传书,说杨彬谦闯进碧海波涛,劫走了虞文茵,扬言要高淮燕拿着廖云锋的人头去换。两人一时失去了方向,仍住在原来的那家客栈里。
高淮燕全然没有紧张的情绪,还与他家师兄开玩笑:“没想到姓杨的这么记恨你,你说,如果我现在把萧台凤本尊交给他,他是信还是不信?”
廖云锋无动于衷地掀了下眼皮,道:“即便是我也不敢信。我杀的那个是什么人?”
“群枭里的一个老牌杀手,刚好活不长了。”高淮燕说出这句话,面不改色。
“你和群枭,是什么关系?”廖云锋问出口以后,又有些后悔,补救道,“不想说也没关系。”
高淮燕轻轻牵了他的手,反问:“应刑与群枭是什么关系?”
廖云锋没接腔,不知想了些什么,反握住他的手,道:“我说过的话都是作数的,不管是谁,因为什么,如果要伤你,我的刀绝不答应。就连你自己也不行……其余的我都可以不过问。”
两人各坐一把椅,中间隔了一张机案,两盏茶,高淮燕一时动容,将茶盏推开,倾过身去,在他耳畔道:“有师兄在,我怎敢轻易有事。”
离得近了,身上的气息彼此都闻得到,廖云锋摸摸他的发鬓,指腹擦过耳垂,吻上去。
是个不带情`欲意味的吻,只是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三千世界,只此一方天地,和耳鬓厮磨的两个人。
偏偏有人敲门。
高淮燕拿额头碰着他,露出一个笑:“师兄不要被吓到。”
提示得够明显了,廖云锋便跟着沾染一点笑意:“萧台凤?”
“哎呀,师兄思维敏捷,慧眼如炬,要瞒过你什么事情真是难。”高淮燕状似无奈地叹息。
他两个一说话就没完没了的,倒是外面的人等急了,忍不住出声道:“我可以进来了吗?”
“面前是师兄这样无双的人,我还真险些把他给忘了,”高淮燕敲自己的头,“进来吧。”
外面那人却不动,迟疑地问道:“你们穿上衣服了么?”
……
高淮燕故作不豫:“萧台凤!”
那头听见了立刻推门:“哎,来了。”他手拿折扇,浑身书卷气,有一张不辨年龄的脸,头发只有稍许泛白。一点也不像个武人,反而像个带了妻儿告老还乡的官老爷。他进门后先冲廖云锋见礼,嘴上道:“这次总算见着了,上次烦累廖大侠跟了我一路,很是过意不去。”
这倒是有些出乎廖云锋的意外:“真假萧台凤,是进了千日红尘才调换的?”
“当然,我不等到最后一刻,如何骗过廖大侠,若不是我亲自出马,又由谁来困住杨彬谦,给廖大侠杀人的时间呢?”这个萧台凤说话自带一股腔调,有点台上唱戏的角儿的影子。廖云锋本来凝神听他说话,等他说完,觉得喉咙都有些痒,不自觉地揉揉耳廓。
高淮燕换了只手支着头,问道:“你找到杨彬谦了没,他打主意打到我师兄身上来了。”
萧台凤往前走了一步,道:“我正要说这个,恐怕你们还不知道,杨彬谦找廖大侠的麻烦,其实不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是近来有风声说,我们枭首没死。”
高淮燕翘起抿着的唇:“我们也是这样听说的。”
廖云锋不解道:“段客洲没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就大了,”萧台凤手里扇子一合,说道,“你是徐掌门爱徒,徐掌门是枭首的挚友,当年与他同生共死。杨彬谦想找我们枭首,可不得拿你开刀?”
廖云锋哼了一声:“他这刀砍得动,就尽管来。”
高淮燕却是有些不耐烦了:“说了这半天,杨彬谦人呢?”
“我也不知道。”萧台凤两手一摊。
话说到这里,又陷入僵局时,空中划过条极细的银线,有东西穿破窗户纸,钉在了梁柱上,是一枚绣花针,针上扎着字条,上写:酉时一刻,西郊冷杉林。底下印了一团鬼面獠牙纹,背面又写着“敬快雪刀”几个小字。
高淮燕便笑:“师兄,这个‘段客洲’只请你一个人去呢。”
这个邀来得太是时候,不管有没有诈,总强过眼下的一头雾水,因而萧台凤先行一步,出城打探,廖云锋吃过晚饭,背了快雪前去赴约,高淮燕则留在客栈中等他。
太阳即将下山,冷杉林中风声凄凉,枝条上两排乏叶蹭了暖色,转眼光没入土中,空留冷意。廖云锋靠在一棵树下沉思,不防有人从后面偷袭,玄符赤金刀来势凶猛,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他借轻功险险避开一击,落在五步开外站定。
只见来人身着锦衣华服,一派贵气,眉含冷锋,样貌算是不俗。按理说此人应当和杨彬谦、应刑等年纪相仿,从面相看却比他们都要年轻许多,倒像个廖云锋的同辈。
他两个僵持不动,一个不肯说话,一个不知有什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