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只听得有利刃飞来,银光一闪,钳制她的力道登时消失,铁鞭回缩,她慌得立刻松开手,双脚贴地,连人带椅地后退了两丈距离,被一只手稳稳的扶住。
她抬眸看去,有一枚小箭斜飞入柱,应刑方才正是为了躲这一箭。
她的身后站着一年轻男子,此刻缓缓走上前去,弯腰拾起地上的铁鞭,他生了一副玉面长眸,很是英俊,温柔里却挟藏了三分凶性,便如刚刚开刃就被深埋,许久才重见天日的兵器一般。
只听他轻笑一声:“你是老毛病又犯了,需要人治治,应尊者?”
应刑脸上的笑容散了,他皱起眉头道:“高淮燕,你在这里干什么?”应刑从前在群枭做杀人拿钱的买卖,被人称一声尊者,但群枭早已覆灭,他在白道上混了这些年,最讨厌有人旧事重提。偏偏高淮燕与别人不同,他二人曾几次交手,应刑自认武功不弱,在高淮燕手上竟然讨不到便宜。
高淮燕愈发和颜悦色,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个意思:“我家主上被你们辱骂、欺负,我再不来,别人会说太玄门无人了的。”
自打他一出现,虞文茵的气焰便褪了大半,只静静地坐着,此时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高淮燕屈膝与她平视,道:“属下担心主上,就跟来看看。下次不可这般冒失,杨、应二位武功高强,你不是对手。”
虞文茵迟疑了一下,啄了下头。
他那话实在不好听,杨彬谦深知此人性格,怕他再生事端,便道:“清风客主,今天的事是个误会……”
高淮燕却没听他说话,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略一眯眼,又很快转开了视线。
这时,南北客的老板娘走了出来,她死死地盯着虞木容,恨不得将人活剐了,咬牙切齿道:“这个畜生。他居然妄图对我的女儿下毒手,我女儿她才十三岁。”
虞文茵难以置信地抬头:“什么……”
老板娘露出一丝讥讽:“若不是廖大侠及时出手,就被他得逞了。想虞大侠一生光明磊落,死后却留下这么个儿子!”
这一句,倒真像一记狠狠的鞭子,虞文茵被抽得眼眶发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怨恨地看着那个坐在地上的男人,恨不得将他杀了祭奠父母。
良久,高淮燕舒出一口气,打破了沉默:“原来是这样,他辱没家门,是他的事,与你无干。主上,我们回去吧。”
有两个小厮穿过人群,抬起虞文茵坐的藤椅,跟着高淮燕走了。
没好戏看,人海很快散去,杨彬谦面色不善。
忽然听得一声马啸,竟是高淮燕策马奔来,他速度极快,与风声融成一片清雅之色,手中还攥着那根铁鞭,朝着杨彬谦挥去,杨彬谦如临大敌,却不防那鞭子卷住自己手中的刀鞘,一时脱力,刀鞘就被拽了过去。高淮燕一勒缰绳,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似是胸中吐出一口浊气般:“此物就由我还给廖大侠好了。”话毕便绝尘而去。
“高淮燕接下那个烫手山芋最好。”杨彬谦揉着有些发麻的手腕,不觉叹气。
应刑拉住他,颇为困惑:“杨掌门,你不与我说说高淮燕是怎么回事吗?”
杨彬谦道:“你久待西北,对中原武林的事情多有不了解,我路上与你细说。”
……
一路上虞文茵都一言不发。转眼天色就暗下来了,高淮燕做主在客栈投宿,与虞文茵在堂中一同用晚膳。虞文茵闷闷不乐地拿饭菜出气,终于闹得高淮燕也吃不成了。
高淮燕敲敲桌子吸引她的注意,然后温声道:“好了,你去跟他计较什么。”
虞文茵不满道:“你知道我讨厌他。”
高淮燕道:“可他身边有杨彬谦,你能拿他怎么?再说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这样动肝火。”
听了这话,虞文茵更想不开了:“那个姓杨的,根本不承认太玄门是我的。”
“那又怎么样,”高淮燕显出一派的云淡风轻,“太玄令在你手上,整个太玄门听你号令,杨彬谦算什么东西。”
虞文茵问道:“那你呢?”
“我?这江湖上谁不知道,自从我高淮燕到了你太玄门,便用花言巧语蛊惑你,让你和兄长反目,太玄门一分为二?”高淮燕不甚在意地说着,转头吩咐道:“这些饭菜不合主上的胃口,让他们重新做些来,要辣的,开胃。”
虞文茵瞥了他一眼,拾起碗筷道:“不用了,我不气了。”
高淮燕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对了,”虞文茵拿筷子指指他身旁,“你拿这个东西做什么,廖云锋不是故意要那个姓杨的好看的嘛?”
闻言,高淮燕不明意味地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只是快雪的刀鞘被他拿着,总觉得是玷污了。你不也很讨厌他?”
虞文茵脸上有些许讶异:“你认得廖云锋?”
高淮燕又是一笑,道:“岂止是认识。”
“哦?”虞文茵虽然没有问什么,眼睛里却充满了探究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