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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皱眉摸了摸额上顶起的硬角,不禁有些发愁,转头对小鹿道:“我还是觉得这里疼,你去拿些药布来,帮我把这里包扎上吧?”
但是,这话传到兰穆缨那里,便成了“陆公子的脑袋不仅没见好,反而又裹了厚厚一层纱布。”
“虽说缠了纱布,却没见他碰伤哪里。岛主,啸云庄的暗卫一直在暗中打探魔教的藏身处,属下怀疑他是故意拖延时间,伺机给外面报信……”
“这些你不用管。”兰穆缨淡淡道。
“教主的意思是……由着他放出消息?我们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兰穆缨瞥了身侧之人一眼,没有回答他的猜测,却问道:“汐月门的那个人,说了吗?”
“呵!由不得他不说。”
“是谁?”
“玲珑剑,娄九霄。哼!这老东西一把屎盆子扣在我们魔教头上,借着铲除魔教余党的名头,陷害老盟主,扶持自己家儿子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也真是机关算尽!”
“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三个月,他想当上着武林盟主,我们便助他一臂之力。”
“教主?”
兰穆缨眼中闪过一丝Yin冷狠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教主明见!”暗卫抱拳一揖,正要告退,忽听兰穆缨道:“你休息吧,今夜我去守鹿苑。”
兰穆缨到了鹿苑,陆离已经睡下,他坐在屋顶之上,掀起一块屋瓦,便能看见月光下陆离熟睡的样子,当年的娃娃脸如今成了瓜子脸,五官都长开,倒也是个灵气逼人的青年才俊。
容颜会变,人心更是无常,曾经向着自己的一片心,如今又会偏向谁?
兰穆缨冷笑,这些年人性的丑陋,人情的冷暖,他见得太多,早已不知信任为何物。得知陆离只身擅闯江水阵,却被阵型迷惑而溺水时,他念及当年的情分把这人救了。后来,被陆离一眼认出,他确实感动,但理智又在告诫他,这个人实在可疑。
从前分明连人脸都记不住,如今自己换了一张脸,竟还能认出?当真对自己用情深到能辨析细微表情和举止习惯?
也许正如暗卫所言,这个人是洞悉了自己身份,故意示弱接近,博取同情,伺机铲除……
自古正邪不两立。五年前,兰啸云舍弃父子情谊也要铲除自己这个遗患,五年后,兄弟之情难道可以比父子之情更坚固么?
他不信。
床上的人睡的并不安稳,似是没做好梦,翻了几次身,嘴巴里咕囔道:“小鹿,把纱布缠紧点,不能让你家庄主发现我装病……更不能让他发现……”
兰穆缨视线倏然冷下,轻盈一跃,便潜入卧房,冷眼盯着全无防备的陆离,只要他想动手,随时能掐断这人的脖子。
“不能让他发现什么?”
“不能让他发现……一定不能发现……发现了他就讨厌我了……”
“讨厌你什么?”
“讨厌我……”
“什么?”
“……”
兰穆缨追问着,不觉间越逼越近,陆离身上那股熟悉的甜味儿忽然袭来,他喉咙一紧,突如其来的强烈饥饿感让他差一点就咬住眼前的脖子。陆离似乎感受到他灼人的气势,忽而惊醒,愣怔怔地望着他,睡意朦胧的眼睛里满是懵然。
“子佩师兄?”陆离眨眨眼。
这双眼睛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样大而明亮,被这样一双眼睛看一眼,仿佛心里藏了一点龌龊都相形见绌,兰穆缨避开陆离的视线,却被呼吸之间的甜味引诱,迟迟没能拉开距离。
[检测到饲主肾上腺激素上升。]
[兰穆缨竟然夜袭我?这个进度会不会太快了?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就在陆离发懵的功夫,只听兰穆缨低沉着说了句“你认错人了。”起身便走。陆离有些莫名,这人难道是来偷看自己的吗?被发现了就跑?
“岛主!”陆离忙下床追进院子,只见兰穆缨本欲施展轻功,却不知怎的运了半天气,也不见动静,这功夫陆离已经跑到这人跟前,擅自抓起他的手腕。
“你的内力……”陆离兀然愣住:“现在还控制不好吗?”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刚刚就Yin沉的天,此时开始飘起零星的雪渣子,陆离追出来的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说话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兰穆缨瞥他一眼,拂去他的手,视线又落在他赤着的双脚上:“回去。”
陆离一撇嘴,无赖地看着他:“腿长在我身上,有本事你来抱我啊?”
眼见兰穆缨眉头皱紧,还真往前走了半步,偏偏这时候小鹿推门探出头来:“岛主?小公子?”
兰穆缨立刻吩咐道:“快把你家公子送回房间!”
小鹿忙抱了一件棉衣和一双棉靴出来,给陆离穿上,看见他怏怏不快的样子,又犹豫地看向自家岛主:“雪好像越下越大了,夜里一定冷得紧……鹿苑的房子都是竹子盖的,本就四处漏风,还没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