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队跟着“鸭妈妈”苏白走起来。
苏白弯身,挨只抓住尾巴,往一起一拢,便一副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冷冷看着对面的妖物,仿佛在说:“再不出来,我便把你这些猢狲全丢下井去。”
李婆婆这才凶相毕露,冲着苏白呲牙低吠,旋即扑上去和苏白缠斗在一起。院子里登时Yin风大作起来,好在房门被道符封住,只被吹得咣咣作响。陆离在房里听着外面吵闹,却夜不能视,正急得团团转,忽然嗅到一股馥郁的香气,接着耳边又传来嗤笑声。
他认得这声音,这是白天苏白笑话他……不是苏白?!
愣怔之间,陆离忽然觉得眼前一晃,小院的景象便映入眼帘,月光流泻下来,竟有了实感,像是一层银粉闪闪发亮着悬浮在空中。他看不见苏白和李婆婆,只能看见一道银白色的人影和一只半人高的大猫打得难分难舍,空中那些银亮的粉末随着他们的动作或四散或挤作一团,这场面……说不出的迷幻。
忽然那人影一掌把大猫推往陆离这边,他这才看清这妖怪——棕黑毛发,尖嘴圆眼,狐狸耳朵,一条胖粗的毛尾巴……这模样太过眼熟,陆离想认不出都难。
“好大一只干脆面……”陆离喃喃着,忽然“干脆面”转头朝窗户这里瞪过来,陆离一愣,这家伙竟然破窗而入,小爪子抓上他的脖子。陆离当即被扑倒,但是脖颈上传来的……却是人手的触感?
“唔……”陆离挣扎着抓住对方的腕子,头顶两根呆毛也紧张地竖起来,他见“干脆面”面目狰狞地朝身后呲牙,触角不小心就碰到这家伙的毛发了,他哆嗦一下,忽然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感情,有悲悯,也有眷恋。
“婆婆……生前对你很好吧?总纵容你偷吃家里东西,”陆离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他皱眉盯着“干脆面”,脖子被掐得难受,让声音也难听起来:“你也很喜欢婆婆吧?所以,才照她的意思,送青团子上山?”
脖子上没那么疼了,“干脆面”泄了力,可那道银白人影这时逼近过来,它便又炸毛了,极怒的低吼。
“李家婆婆往生的时限到了。”人影那边传来苏白冷冷淡淡的声音:“她用一魂一魄护着你,你不走,她也不走,错过了时辰,她便也成了孤魂野鬼。”
陆离能真切地感受到“干脆面”的怒气,只当是苏白惹急了它,他便唱起白脸,小声道:“反正撕破脸了,你快跑吧!要不然,等婆婆的气散了,你跑都跑不成了,”陆离眨眨眼:“我帮你拦着苏白。”
“干脆面”愣住了,圆眼睛也跟着眨了眨,有些困惑。陆离笑了笑,催促道:“行了!不骗你!快走吧!”
话音刚落,“干脆面”忽然松开陆离,猛地一窜上了树,陆离跟着剧烈咳嗽起来,死死按着脖子,只见那道白亮的影子就要追上去,陆离赶紧喊道:“师父……救命!”
苏白眉头一皱,这迟疑之间,妖物已经跑了,只剩下李婆婆的尸身绵绵倒地,苏白干脆从窗子跳进屋里,一把扶起陆离,语气却依旧平淡无波:“为师看看。”
“疼死了……”陆离皱着一张脸,死死护着脖子,手指几乎是被苏白硬掰开来,咽喉那里殷红一片,却只是看上去吓人,苏白扫了一眼,便无奈了,心说这小子怎的这样怕疼?
“无碍的。”说着,他忽然皱起眉,伸手摸到陆离耳侧滑下来那一簇头发,几片海棠花瓣落下来。苏白一阵奇怪,刚要问几句,就听见外面一阵尖叫,他立即朝院子看去,天色已经发白,原来是早起的李家夫妇看见了李婆婆的尸体,和一院子东倒西歪的浣熊。
眼看天光亮起,陆离也渐渐恢复了视觉,苏白这会儿已经去院子里善后,他揉了揉脖子,走到镜子跟前照照喉咙处的红印子,又扒开眼皮转转眼珠,倒也没觉得眼睛有哪里不同,刚刚莫名其妙就开了“天眼”,当真古怪极了……
“苏白师父,你说那妖怪跑了?那它会不会再回来啊?”陆离一出屋就看见李家大哥兢兢战战地抓着苏白的袖子:“苏白师父,要不你在家里多住几天吧?你不在,我们两口子心里没底啊!”
“也好。”苏白点点头,还有两天便是清明,祭天仪式也是要在这举办,那便不必折腾了。
当天晚上,李家夫妇为了感谢苏白张罗了一桌子菜,那酒膏还剩下好多,干脆也舀出一勺,调酒来喝。苏白口味清淡,却是嗜酒,那酒膏又是酒中之王,他没忍住多喝了几杯,吃过饭便有些困顿了。
“苏白道长,你们累了就早点回房休息,这些大猫我们看着,等它们酒醒了,就放走!”
这酒膏确实厉害,都整整一天了,一院子浣熊还迷迷糊糊,李家大哥把这任务揽去,苏白便由了他,揉揉眉心,对着陆离道:“你留下。”
要他留下,自然是帮李家大哥的意思,苏白却不肯明说,非要装这把酷。陆离带着醉意痴痴地笑,心说这个人呀……嗝!陆离打了个酒嗝。
见苏白回了房,李家大哥便笑嘻嘻地拍拍陆离:“算啦,小道长,你也回去休息吧!不就是放生么,我还能不会?总不能这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