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为师虽然看着你从小长到大,却也没那个资格干涉你的人生,将来要走条什么样的路,总要你自己来选才行。”顿了顿,声音渐渐转低,“我只希望,你以后绝对不要后悔。”
“当然不会!”我一时激动,就这样大喊了一声,随即醒悟过来,急忙低了头,小声说,“我只是……有一点害怕而已。”
怕自己纵然握住了那个人的手,也还是追不上他的脚步;怕一不小心,那人便会失去了踪影,再寻不回来。
“原来如此。”师父的手一扬,桌上的油灯忽然就亮了起来,他拿起身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明心,你若当真喜欢上一个人,会觉患得患失,也是正常。”
“哎?”愣了愣,有些惊讶,“师父,你和侯爷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觉得怕吗?”
“怎么不会?”他一手撑着下巴,闭了闭眼,黑眸里暗光流转,“一时怨人生太长,恨不能倏忽过去,便与他白首携了老;一时又怕人生太短,转眼即逝了,来不及地久天长。这红尘万丈,若是逃得过,哪个会蠢到自己跳进去?奈何,情之所钟,身不由已。”
我在旁听着,简直就是目瞪口呆了。
实在料不到,师父这样的人,竟然也会为情所困。
正惊愕间,只见面前的男子轻轻咳了几下,低唤:“明心。”
“什么?”
“记住,你如果想将喜欢的那个人留在身边的话,就一定要……”月色下,师父扬唇浅笑了一下,眼神温柔似水,一字一顿的说,“不、择、手、段。”
他面上笑得如此温和无害,说出口的话,却偏偏是截然相反。
我只觉背上一阵发凉,忽然就有些毛骨悚然了,完全不敢直视师父的眼睛。
以前曾听莫公子提起过,其实侯爷的姻缘根本不在师父身上。师父明明晓得这一点,却仍旧逆天而行,硬是将侯爷指上缠着的红线给扯断了。
我当时只道莫公子是在说笑,如今想来,莫非是真的?
思及此,就连手指也跟着抖了起来。
为了心上的那个人,不择手段……
然而,我就算有心如此,又哪里来师父那样的本事?
9
师父只在我房里呆了片刻,便又一声不响的出了门。
我虽猜不着他究竟要去哪里,却也料得到绝对是跟侯爷有关的。师父自从还俗之后,其它事情一概不理,整日就只晓得绕着侯爷打转。
不过,侯爷白天气成那副模样,也不知师父有没有法子哄他开心?
摇一摇头,坚决不打算管那两人的闲事,只关了门,脱了鞋,直接爬上床去。接着又将藏在袖中的蝴蝶倒了出来,扯一扯它的翅膀,轻唤:“小惑,可以变回来了。”
白光一闪。
下一瞬,我家小惑已然横躺在了床上,眉眼含笑,风情万种。
“你师父呢?”他抬眼往房内一扫,问,“出门了?”
“恩,大概去侯爷房里了。”
苏惑于是微微笑一笑,伸手拉了拉我的头发,道:“那么,今晚可以陪我睡觉了?”
愣了愣,点头。
咳咳,明知他指得是最普通的那种睡法,我还是不小心脸红了一下。
“太好了。”说着,飞快地闭上双眼,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身旁的床位,道,“我困了,快睡吧。”
我顺势躺下去,却只大睁着眼睛望住床顶,并无心睡眠。
今日听了师父一番话,心情虽然转好许多,但到底仍有几分隐忧。只觉情爱这样东西,实在不太可靠。
如此想着,便禁不住牵起小惑的手来,缓缓抵在胸口上,将那白皙修长的手指细细抚弄一遍,然后再微仰起头,小心翼翼的亲上一口。
“怎么还不睡?”身旁那人气息轻浅,低低问了一声。
“啊……”眨眨眼,含糊的应道,“我可没小惑你那样好的本事,一沾枕头就能入眠。”
“那干嘛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
我心头一凛,却并不答他的话,只干巴巴的笑了笑,轻喃:“我只是想试试,自己会不会有师父那么好的运气,能瞧见你指上的红线系在何处。”
“啊?”
“若是可以的话……”顿了顿,后面的话竟是说不下去了。
如果可能,我亦想象师父那样,拿根红线将自己与小惑紧紧绑在一起,再不分离。
不惜一切,只求换得这一世姻缘。
然而,我家小惑素来呆呆蠢蠢的,单纯得要命,我这许多心思,纵然对他明说了,也绝对是不懂的。
因此,仅是扯扯嘴角,哄他道:“你的手柔柔软软的,摸起来实在是舒服,所以舍不得放开了。”
话落,屋内静了静。
片刻之后,苏惑忽地张开眼来,转头看我。
“我身上其它地方也很柔软,”他斜挑着一对凤眸,低低笑了笑,妖娆动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