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们是怎么分开的呢?”
“说来话长了。过往种种恩怨,譬如抽刀断水水更流,多情总被无情恼。我自己求得出宫的。陛下大赦天下,我也在那批宫女之中。没有得到皇帝的青睐,便只有这一个结局。”
“你舍得吗?”
“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只有想忘而忘不掉的。活久了大是大非都过来了,还在乎这一场别离吗?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你每次都跟我说长大可长大有什么好,大人们失去了童真,孩子们成为了第二个模子里的人。人人都是模子里刻出来的,千篇一律,像是个棋子。”
“嗯,我同意你的说法。再也回不去的时光,纵使回访倒带记忆中的鲜花魅果时时刻刻提醒着你,朝花夕拾。”
“陛下后来呢?”
“陛下……我也不知道。后来呢?”他像是问自己,也问身边人。
他们没有后来,故事就停止在了瑕出宫的那一刻。佛堂已毁,诸神劫灭。
兜兜转转,故事里的少年也就活在了梦里。
“人啊不能总是沉溺于过去。”
他们原是熟识的。
五年前
“快追,他们在那。”
后面的喊叫声由远及近,就要追上来了,快,快。
仓皇间不觉到了一座浮桥上,浮桥本身由木板拼接而成因为年久失修,上面满是青苔藻藓一类之物,走起来也不是那么方便。瑕的哥哥说:“妹妹你先过去,我稍后。”
瑕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她不敢。
“哥哥,我怕……”
“是怕重要还是命重要?”
瑕一咬牙,走了过去,期间屡次差点滑倒,扑在木板上,木板嘎吱嘎吱的作响。
瑕回头看去,她哥哥已是身中数枪,绝倒于地,瑕想爬过去,盗贼已经靠近了。要死在这里了。瑕想。
瑕跑了过去,走完剩下的路。抽出刀来一把割断了绳索。
李靖澜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了瑕,彼时的她满面血泪,抬眸一看见李靖澜,吓得缩回了去,“你是……是来杀我的么。”倔强地伸直了脖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姑娘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李靖澜听了笑了下,吹皱一池春水。
“你要救我?我可没什么利用价值。”
“诸神寂灭,佛堂已毁。你们是北朝人罢,想那暴君也不看消停。”
故而也就对李靖澜多加照拂,没想到的是他们又一次遇见,是在上元灯会。
一位身着绿衣的姑娘上前拉住她的衣袂,“姑娘可是姓李?”
“是我。怎么了?”
“我家主子有请。”
一路上绿衣姑娘不停地说“见到了我们主子,姑娘可就知道了。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大恩人?自己没做过什么好事,算不得好人,也不曾做违法犯法的事所以也算不上坏人,这种人呢李靖澜给他贴上了标签——不咸不淡人。
瑕早已候在了庭中,转头笑道:“阿兰果真来了,还说不是。”
后面的男子一惊诧,“阿兰姑娘来了么?”
“五年前,姑娘救了我们一命。今日我们特来投奔姑娘。专程前来给姑娘当个打下手的。”
李靖澜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有人跟她这么说,不过照旧她谢绝婉拒了。
“姑娘,我们也是无路可去。只余下这么间铺子,几件陋屋罢了。姑娘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姑娘不嫌弃就当收了我们也好。”
瑕便成了李靖澜的剑奴。
瑕有些哀婉的无不可怜的说道:“阿兰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好。至少要幸福。不要跟我一样。”
李靖澜伸手敷在了她的手上,“我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不会叫你在继续吃苦。”
不久,疏影横斜,月上柳梢,月光如同泄水般自树枝枝丫间的缝隙慢慢洒下一地的清辉,皎洁如水,水中藻荇交横,上有松枝遮掩。
谢弘微带回了一个消息,了生符找到了。
这令李靖澜很是惊喜,“找到了,太好了。”
了生符乃是长公主留下的兵符之一,那时候天下群雄并起,国土四分五裂,军阀混战,长公主制九鸾钗分封诸侯王。与他们有约,凭此物即可发兵靖难。
九鸾钗乃是重宝,想来不是谁想得到就能得到的。了生符更是如此。
据说的了生符者,即可号令天下诸侯。
“皇上给你这个做什么?要除掉崔池秀?皇上的心未免太大了。”
“皇上方才发怒,连奏折都甩在了地上,我给他捡起来。他说:“崔池秀这厮好生无礼。””说到这谢弘微压低了声音,隔墙有耳。
“皇上要求大理寺严查,岂料大理寺全是崔池秀的人。”
“有人今天早朝参了崔池秀一本导致了崔池秀被废为兖州刺史。皇上已经久久不曾上朝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自从皇上在宫中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