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施小惩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将她放开,低头看着楚禾唇边一圈淡淡的红痕,大手轻轻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摩挲了她的娇唇两下,轻笑道:
“今天倒是很懂事。”
楚禾忍不住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柔若无骨的腰肢主动倒在他怀里,玉臂缠着他的腰,轻声道:
“你不生气了么?”
赫绍煊想了想,摇头道:
“现在不生气了。”
楚禾总算松了口气,想了一阵儿又担忧地开口道:
“若是你放谢相走,那朝臣们一定会不依不饶吧…到时候他们又反过头折腾你怎么办…”
“牢中已经找好了替身,到时候我会下旨,命几个可靠的人审理此案。他们若再掀风作浪,我就留不得他们了。”
看着赫绍煊眼中露出一丝杀意,楚禾忍不住打了个颤。
他低下头来,故意掐上她那纤细的脖颈:
“怎么,害怕了?现在害怕可太晚了,你已经跑不了了。”
楚禾又搂紧了他一点,摇了摇头道:
“我才没有要跑呢。”
赫绍煊笑了笑说:
“行了,趁现在睡一会儿吧,等天黑就带你出宫。”
*
夜晚,一辆简素的青蓬马车连夜出了青都,直奔城西的古寺而去。
到了寺院门口,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下了车,转头牵着一个穿着斗篷掩去容貌的女子走下来。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进入了古寺当中。
刚一进院中,便有一个小沙弥引着他们走到一处僻静的厢房之中。
将他们送进去之后,小沙弥便双手合十告辞了。
两人叩响厢房的木门,不多时便听见里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来。
一打开门,是早前便被下狱的秦温羽。
此时她脸上已经褪去了锋芒,看见来访的两人立刻便欠身退到一边,引他们走入室内。
此时正坐在内间的谢照衡看到来访的二人,吃惊之余忙不迭就要跪下,却被赫绍煊拦了下来。
谢照衡模样似乎比从前憔悴了许多。
只听他长长叹息一声道:
“王上和娘娘当不必如此…赵郁看的就是你我君臣分崩离析,倘若舍了老臣一条命,他便会对东尧有所松懈,王上也当利用良机增强国力,谋求发展…”
楚禾轻声道:
“丞相于东尧有功,不能不救。”
谢照衡闻言,脸上逐渐露出愧疚之意:
“臣昔日所作所为,虽皆是为了襄助东尧,但到底曾经对王上与娘娘有所欺瞒。现今无以为报,只有一事,请王上谨记…”
赫绍煊略一颌首,示意他开口。
谢照衡停顿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
“玉阙阁有一件东西,请王上务必将它取来。”
“何物?”
“先皇陛下立您为继任天子的遗诏。”
作者有话要说: 等的够久,汤都会有的。(狗头
☆、第七十九章
*
天色尚且蒙蒙亮时, 在玉京相府避世隐居的赵郁已经早早苏醒过来。
每天早上, 家奴都会将他抱到居所之外的竹林当中, 让他席地打坐。
他身边的家奴们都知道赵郁在晨时不喜被打扰,一般情况下都多的远远地,不敢随意靠近。
可是这一日却有些不一样。
赵郁还未坐一会儿, 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他心中生出一股烦躁,甚至连头都没回, 便不悦地开口道:
“什么事?”
那家奴是个被拔了舌头的, 根本不能说话, 只能咿咿呀呀地打着手势,样子却急得不行, 全然没有平时安静卑微的模样。
赵郁睁开眼睛,转头看了他一眼,那家奴连忙跪到他面前,姿势凌乱地打了一遍手势。
赵郁眉头一蹙, 看着他的手势一句句译了出来:
“东…东尧王, 昨天, 上, 玉阙阁?!”
那家奴慌忙点了点头,口中立刻便没有再咿呀乱叫, 而是乖顺地跪在他面前等他说话。
这时候, 一向服侍在赵郁身边的壮汉这才奔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哑奴,转头注意到赵郁脸上绷紧的神色,不由地开口道:
“主子, 出什么事了?”
赵郁许久没有说话,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徐徐吐出胸中郁结的浊气,开口道:
“上次我让你去调查玉阙阁究竟是谁将我们的消息走漏,你可曾查到?”
那壮汉面露为难之色,有些尴尬地拱手道:
“属下无能,只查到一个人名,其他的背景和身世一概不知…”
“叫什么名字?”
“玉衡,玉阙山知晓他身份的人屈指可数,就连这个名字也是属下费了极大的功夫才打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