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命人将一箱箱礼物全都打开展示在楚禾面前。
楚禾的余光注意着孟泣云的一举一动。
这若是放在平时,她一定又要开口讥讽赫子兰了,只是今天倒是奇怪,半天也没有她的动静,大约是真的情绪不佳了。
楚禾走过去一看,却见里面放的全是些足金的摆件、大只的玉器等物,不由地抿唇笑道:
“子兰将军心实,净挑的都是些好东西。只是本宫给哥哥的成婚贺礼一早就开始筹备了,目下再添上两箱便足够,剩下的还是请子兰将军送回去罢。”
赫子兰却坚持道:
“娘娘不必忧心,王兄特意嘱咐了,虽然东尧如今不算富裕,但该给出的礼数一定要给的。楚少将军是娘娘母族血亲,更是受得起这样的仪制,还请娘娘莫要推辞了。”
楚禾闻言,倒也没有再推辞,而是坦然收下了。
赫子兰这才舒展开眉眼,又一拱手道:
“臣弟完成了王兄所托,这便告辞了。”
说完,他的眼神不经意地瞟向了楚禾身后的孟泣云,似乎也察觉到了她一反常态的模样。可是当着楚禾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转身便欲抽身离去。
楚禾见他抬脚要走的样子,赶忙唤住他的步伐,开口道:
“子兰将军既然来了,怎么能一口茶也不喝?还有众位将士们一路而来,定然也辛苦了,用一盏茶再走罢。”
她话音刚落,几个侍女便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杯一杯的茶盏,送到那些年轻将士们面前。
赫子兰倒也不推辞,接过茶碗谢过楚禾,便抬头一饮而尽。
楚禾见他豪饮,唇边噙着一抹笑意,忽然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我依稀记得,子兰将军并不掌管内务,这些与礼制有关的事情,不是一向都分给殿前侍官的?”
赫子兰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心头一紧,最后一口茶水便呛在嗓子眼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楚禾吓了一跳,连忙命人给他递了帕子。
赫子兰咳嗽了一阵,脸上便通红一片:
“王兄吩咐的的确是殿前侍官,只是臣弟觉得侍官们力弱,可能抬不动这些东西,就自请前来了…”
楚禾笑了笑,见他窘迫的模样便也没再言语,等他慢慢平复下来便放人离开了。
等赫子兰走后,楚禾走回到孟泣云身旁,轻声问:
“泣云,我怎么看这子兰将军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孟泣云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吸着鼻子埋怨道:
“阿禾,你看没看到我在伤心诶?你不安慰也就算了,还拿这种话来刺激我。”
楚禾见她接了自己的话茬,便笑道:
“我先前安慰了一遍又一遍,你全都当成耳旁风。怎么我一提子兰将军如何如何,你就来了Jing神?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孟泣云白了她一眼,眼眶下头还一片红肿的痕迹,眼中却再难聚起跟方才一样的忧郁。
她忽然站起身来,赌气一般朝楚禾道:
“你就一个人胡说吧,不理你了。这两天收拾收拾,我们后天就出发。”
楚禾笑着应了下来:
“好。”
孟泣云刚要往外走,忽然停下脚步说:
“蒹葭去哪了?我好久没见她了。”
“我给她在青都安排了个住处,无事的时候她都会待在那里。不过人还不能还你,我最近又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她替我查一些事情。”
孟泣云也并不在意,点头道:
“左右她在我这里也无事,你若是有用留着她便是。”
楚禾笑着打趣:
“那就多谢了。”
孟泣云白了她一眼,也不跟她道别便径自走出了朱雀宫去。
等她走出老远,楚禾确保她不可能再听见她说话,这才转而望着两个侍女,像说悄悄话一般低语道:
“立夏,敛秋,你们觉得子兰将军和泣云可算是登对?”
立夏和敛秋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茬。年长些的立夏迟疑着开口道:
“娘娘,奴婢好像记得…孟大小姐好像…”
楚禾闻言,也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泣云一向很喜欢我哥哥。只是眼下哥哥即将要成婚,对方又是先帝选定的姻亲,自然难以成全她的心意。我只是觉得,子兰将军和泣云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们以前明明见了面就拌嘴,可自从他们从巨鹿原剿匪回来,子兰将军看见泣云就躲着走,似乎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口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嗓音:
“这叫一物降一物。”
两个侍女转头瞧见赫绍煊回来了,立刻便识时务地退出了大殿,留他们两人独处。
楚禾连忙站起身来,朝他走过去,有些担忧地问道:
“方才我走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