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假如你敢做以上的任何一件事,都会遭到强大的反噬,不仅赵太后不会放过你,东尧更会遭受天下群起而攻之。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样愚蠢的决定。”
谢照衡看了他一眼,颌首道:
“师兄说的不错,师弟从未想过就凭几个暗桩便能扳倒赵家。所以我只有一个条件——把雎砚关留给楚家军镇守。”
赵郁似乎不敢相信他的条件竟会如此简单,内心强烈的疑虑使他不自觉地开口:
“就这一件事?”
谢照衡淡淡笑道:
“这回拔除师兄这么多暗桩,师弟已经心满意足了。雎砚关,也只不过是一个寻常关口,若令天下首屈一指的楚家军镇守关外,镇守北境蠢蠢欲动的蛮族,无论是对天子王畿还是东尧而言,都是好事,想必您不会不同意吧。”
赵郁愈发觉得自己前些年小瞧了这个与他师出同门的师弟。
“雎砚关不过一个小关而已,就算蛮族侵犯大尧,也必将先灭北尧。你将楚家军驻守在那里有何用处?”
“这就不劳师兄Cao心了。”
赵郁慢慢眯起双眼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破绽。
他冷哼一声道:
“你若是想要借王后的名义得到楚家军的力量,那可就太天真了。楚泰宁那个老顽固对陛下忠心耿耿,楚家军绝不可能为你所用。”
谢照衡低眉浅笑:
“师兄,你实在想得太多了,我从未想过楚家能为东尧所用。只不过若是这节制权不给楚家,便会再次落入赵家手中。若是您想不开再来一次猎山围困的计谋,我岂不是自讨苦吃?”
赵郁听了他的话,有些无言以对。
他的话看似滴水不露,却总让人感觉似乎又走入了他设下的圈套之中。
如今谢照衡站在他面前,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透他,这让赵郁不由地陷入了未知的恐惧。他甚至不敢放过他任何一句似乎意有所指的话,唯恐漏掉任何关键之处。
思虑良久,赵郁迟疑着开口道:
“倘若我今日便去向天子请旨…”
谢照衡很识趣地接上他的话:
“那么无论师兄想要何时离开东尧,师弟绝不阻拦。”
赵郁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点了一下头。
谢照衡没再说话,转身正欲走出营帐,忽然听见赵郁开口道:
“谢炀,你难道真的想辅佐东尧王谋夺天下?”
谢照衡转过身来朝他坦然一笑:
“倘若我此时还不承认自己的野心,听起来是不是太假了?就算我答得天|衣无缝,天枢兄你又怎么会信呢?”
赵郁冷声道:
“就算东尧王真的如你所愿,大出于天下,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谋逆之举,你这是自寻死路。”
谢照衡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攻心之计,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
“师兄,尚未走到最后一步,你又怎知名不正言不顺呢?”
赵郁一时怔住,尚在思索他话中潜藏的含义时,却见谢照衡已经掀起了帘布,急道:
“倘若东尧王知道了你曾经出卖过他,他又如何能全新信任于你?”
谢照衡此时已经掀开帘布一角,忽然顿在原地,并未转过身来,只淡淡回应道:
“师兄不妨将我的过往如实告知东尧王,看看他会信我,还是会信你。”
说着,脚下没有丝毫停顿地便离开了营帐。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与谢照衡所设想的别无二致。
楚禾从楚明依处得到一封秘密名单之后,便将它交给了赫子兰,由他带领着一支Jing锐部队连夜在青都城中拿人,将声势造得极大。
第二天宵禁之后,城门大开,一批打算逃离青都的暗桩还未出东尧边界,便让东尧军一举扣押。
赵郁接连得到属下来报的折损名单,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便向天子递上奏折,希望将雎砚关的管辖权交至楚贞带领的楚家军镇守。
谁都知道,他上书天子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真正具有效力的太后懿旨在数日之后才一层一层颁布下去。
接到朝廷明发诏令之后,楚贞与楚禾密探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奉旨带领楚家军前往雎砚关述职。
让楚家军镇守雎砚关,实则是楚禾的安排。
她很清楚,倘若楚家继续卷进玉京的漩涡之中,要么妥协成为赵家的党羽,要么就放下一切远离权力中心。这样一来,就算赵家想用姻亲的关系挟制楚家,恐怕也不够手长。
雎砚关看似偏僻,但距离青都和孟家驻守的仪安城都不算远,呈三足鼎立之势,但凡有任何一方遭到不测,也可以及时引援。
楚贞率军离开后不过半日后,王军便也踏上了归程。
楚禾跟着赫绍煊一起将赫元祯及几位重臣一起送出胶北行宫。
仅半月不见,赫元祯的下颌便蓄起了青茬。他双眼红肿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