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取了报告回来。Rick手下的医疗团队是从硝烟里走过来的,身经百战,几乎一看报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利落应对。
郑学看着袁容被上了呼吸机,挪到监护室,一路跟过去心却直往下坠。他拦住要走的医生询问情况。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被注射了道上的药,一般针对俘虏用的。这药会造成心跳过速,体温升高,感官被放大,有致幻作用。没别的法子,他对镇痛过敏,只能等药效过去,我估猜再熬个四五小时差不多。”
四五个小时。郑学听着这些话,眉间拧成一团。只要想到过去那个晚上袁容遭的罪,他的心就像被反复鞭挞,脸上冰若寒霜,脑子没有一刻松懈,这一次,他不会让袁容白挨。
回到病房,郑学冷硬的眉目早化成春水,守在床边警醒地盯着监控数据。
听着袁容清浅的呼吸,郑学重新握住他的手,哄睡似的开口:“睡不着吧?陪你聊会?”
果然,袁容熬过一阵不适,睁开眼。
他深吸口气,问得尖锐,“谁干的。‘他’动手了吗?”
袁容没有回答,郑学却很固执:“‘他’是不是也动手了?”
稍瞬,郑学的指尖被碰了碰:“不疼。”
虽然袁容不说,但郑学已经有了答案,他心里生出一丝怆然,攥着袁容的手揣进怀里摩挲着,
“我说,你听?”
“林志强反了天鹰,刚才进去发现他们人不是一拨的,内讧。这你知道?”
“嗯。”
“是不是他跟火炮联手这步你也考虑了,所以才把最后一步棋压在费红旗那,防着。”
袁容眨了眨眼默认。
“两个人都交给邵天柏了,得审一阵子,基本能定罪。你这全盘赌得漂亮。”
“按你计划的,RICK跟那个费捡着那俩的肥rou分了。不过他们触手不往内陆伸,我们能省不少心,后面的事兵来将挡就好。”
“袁容,你是我的骄傲,真心的。”
“你说,我哪来这么好福分,碰上你。”
郑学感受着手里人的体温逐渐升高,掩下担心,轻缓地接着说:
“不过你把家当都给RICK,咱俩可得带着孩子挤我那小一室了。”
袁容点点头,费力扯了扯干裂的唇:“那些钱...不干净。“
郑学被这几个字激红了眼眶,只觉得连着嗓子眼都涩,他清了清声音:“成!以后我男人我来养。”
袁容眉眼微微上扬,浮出淡淡笑意。
“其实失忆那阵子夜里老有人陪着,我知道。惦记我,还要避开那么多双眼睛...后来躲天台去就为着我一句不用常来?”
“不过,你对我评价挺高阿。这阵子又了掉链子,你说我在你眼里还能算好警官麽。”
“其实那之后,每天见你一眼才能踏实了。”
“有晚你匆匆走了,我等到半夜,想找人都没号码,哪有姓宁的。”
郑学娓娓道来的低沉声音让人安心,袁容的呼吸深下去,眼睛也垂下去,郑学顺了顺他额前的头发,目光流连在他薄汗的鼻尖和眼底淡淡的乌青。
“说好了抓紧,结果还是没护好你。”
袁容睡着了,却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皱眉,他时醒时昏,总感觉自己还在那个小刑室,抵抗着林志强一下下滚烫的铁鞭,一会又像小时候流浪时的长途跋涉,他拼了命地跑想躲过追兵,却总在原地。
忽地他置身在一个破弄堂的房子里,风吹的门窗咯吱声在耳边无限放大,他心跳加速,浑身灼烫异常,在摔打的门缝中看到个男人背对自己死死抵着门。
有人站在男人对面,用枪抵在他脑门上。
一阵强烈的穿堂风,男人被枪顶得侧了侧身,那一刻,他终于看清了那个持枪人的脸。
袁容双拳紧握,浑身僵挺着,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呻yin似的叫喊,拼命挣动起来。
“是我!是我,袁容。”
一道遥远的声音传来,袁容忽地睁开眼。
郑学不知道什么时候蹬鞋上了床,将人整个圈进怀里,一下下顺着他背。
“我在这,没人再会伤害你。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袁容看清人,眼睛迟钝地眨了眨,像被安抚,逐渐静下来,终于疲累地再次昏睡过去。
临近破晓,漫长的夜晚彻底过去,郑学搂着袁容一直不敢合眼,直到怀里人的体温退下去,呼吸绵长起来。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Rick轻手轻脚走进来,脸上倒是少见地露出担忧:“怎么样了?”
郑学轻轻将人放下,示意他出去说。
“应该没大碍了。”
他一晚没睡,满脸都是疲惫,点了根烟提神。
“下手这么狠,让我知道都有谁,断了他。”RICK道。
“行了,你那有什么进展?”
Rick将一张纸递给他,“这个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