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担心了?“郑学轻松地笑,听得袁容也松了口气,不知不觉挂上点笑意。
“嗯。”
“怕我搞不定阿?”
郑学下意识撑了撑肩膀,伤口隐隐作痛。
“郑学。”袁容突地喊他名字。
“嗯?”郑学眯着眼,昏昏欲睡,懒懒地应。
“靠会。”
郑学呼吸一窒,心里又酸又涩。双方都没再说话,沉默地看着窗外同一片月色。
过了会郑学才开口。
“还得跟着押车回趟A市,等我回来。“
”我等你。”
袁容收了线,下意识摸了下胸口的戒指,才抬脚往走廊深处走,面上已是一成不变的冷淡。
他推开尽头的门,里面气氛紧张。
要说警方这半个月没得消停,袁容也是。老九的死加乔冬陷落让天鹰震动,天鹰和红蛇两股势力盘根错节,损一方,另一方势必受牵连,于内于外都迫切需要调整应对,袁容在变幻莫测的谈判桌上滴水不漏,守着别人眼中那块“天鹰军火线的利益”。
又一个彻夜的商讨结束,他刚走出房间就见梁涛急匆匆迎过来。
“看看。”
说着,将手机递过去。
袁容接过,上面是则最新的头版新闻。
“日前海市特大走私案浮出水面,警方押送车今夜突发事故整车倾翻。车体有明显撞击痕迹,据悉,包括嫌疑人乔某在内车内共四人,目前伤亡情况未知,警方与医护人员正前往急救。“
第一百三十三章
袁容快速掠过那几行字,面色不改丢下一句。
“知道了。”
“你不好奇,”梁涛朝上指了指,“上面这是什么意思?”
“说。”
袁容拿出支根烟踱到窗边。天还没亮,轰隆的雷声滚过窗檐,暴雨将至,枝桠在黑暗中被狂风吹得乱晃。
梁涛看着他背影,眸中暧昧不清。言简意赅:
“姓乔的是天鹰的人。”
袁容却依然背对他没动,让人难以揣摩,好一会才吩咐,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今晚去趟边境。”
梁涛意外:“什么?”
“那边需要人,你去盯着动静。”
林志强上次在火炮身上栽了跟头,如今两拨人在边境梗着互相不对付。梁涛立刻会意:
“是林哥那边?”
“不管他两龙争虎斗,咱们货要得稳妥地走。跟紧点,真出事,给林哥搭把手。”
“好。”
“去吧。”
待梁涛走远,袁容的身子撑不住似的晃了晃。扶着窗棱的手用力到泛白,那支烟早被捏碎在手心,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住在看到那则报道时的失态。
他一阵风似的冲下楼,一边拨郑学电话一边跨上摩托车飙了出去。
很快一场暴雨倾泻而下,袁容几乎没开多久就被淋了一身,风雨交加,车胎在水坑里打着滑,他却无知觉般紧盯着前方,异常笃定。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他仍嫌不够快,只继续提速任凭身影被雨幕淹没,好在事先早预警台风过境,路上没什么人,走得顺畅。
事发地点在刚出海市的一截山道上,袁容一到就看见那辆倾翻在路边的车,烧得只剩个空架子。救援队和警方已经撤离,瓢泼大雨冲刷着还没完全处理干净的现场,他晚了一步。
袁容丢下车冲过去,撩开警戒线,一脚踩进泥里才惊觉深黑色的土已经被血浸透,细看,是自车身一路漫过来。袁容定定神,甩开脸上的雨水,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
没有郑学的痕迹,他还安全,或是他没在车上。
袁容心里抱着那么点希望,在回身瞥见泥地里一个小金属片时定住了。
是枚沾着泥和血的警牌。
他如遭雷击,微颤的手去够了两次才抓进掌心,一瞬不瞬的,想将上面的警号仔仔细细认清楚。
“不可能。”
他喃喃了一句,却少见的无力,好半天,像抓住什么似的又补了句。
“警徽在,人在。”你说过。
他撑着车棱缓了下,给八鸽去了个电话。
“替我办个事。”
八鸽听了原委,有些为难:“袁哥,这事现在全城封锁消息,难办。”
“查!”袁容声音难得拔高,强势得不容拒绝,又压着沉下去:“车里的,是死是活...都给我个数。”
袁容挂上电话,茫然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突地一阵恍惚,一时分不清这青白色的天幕是清晨还是傍晚,他深深闭了闭眼,用力握紧那枚警徽,心里只剩一个信念。
跨上摩托,开出去。
查不到,他就一家家翻。
把海市倒过来,他也要找到郑学。
那天早上,海市几家医院的服务台都清楚记得一个男人,戴着帽子,面容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