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郑学点头,默认。
袁容的脸上少见的轻松,郑学环住他:“该轮到咱们干活了。”
时间不早,袁容穿戴完毕匆匆下楼。
郑学隔着窗帘缝,看人上车,直到车子滑出街角,才讪讪地放下。
刚驶出一段,袁容的手机亮了,是八鸽。
上面只短短几个字:“袁哥,家门口着火了,和你说一声。”
袁容一个急转停在颗树下。信息里附着几张图和备注,他细细看完,理出个大概。
林志强被火炮联合其他势力给坑了。
这个时机,和自己估算的差不多。袁容重新发动车子,一路开到临近东边边境线的小树林旁才停下。
从这地方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村寨,那是林志强的落脚点。凌晨四点,却灯火通明,远远地就见人头攒动,有人匆匆进去,又有几辆车仓促出去。
袁容抽出支烟没有点,只是衔在嘴里,观察了会。终于,林志强被一伙人拥着从车里下来,看样子有伤,走路不太稳当。
直到那伙人进去,他才往回返,却是径直往山上开。一进枪厂,梁涛就迎上来,显然也是一夜未睡。
“袁哥,货出不去了。”
“进去说。”
袁容没停留,越过他往里走,梁涛亦步亦趋跟进办公室,反锁上门。
“说。”袁容面色如常,靠着办公桌看着他。
“林哥那边出事了。”
“?”
“被人掀了。几家雇佣军在边境斗起来,林哥一个死对头火炮留了手,断了他路子,连着当时走的货也砸进去了。”
袁容凝眉:“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
“货呢?”
“我们的?还在这,正打算转过去,就接到消息。”
离交货只剩两天,这次买家是个不能惹的,如果延误交货,损失是小,攒了恩怨的话后面路子就不平了。而临时找其他渠道,一是没合作过的怕不交底,第二也没多少人敢接这么大的买卖。
袁容想了会,开口:“放消息出去,先趟趟其他路子。”
一整天,梁涛那边一无所获,袁容锁了门,在里面坐了整日,他似乎并不急,只是不时看看表,像在和某个看不见的对手比定力。
等到傍晚,电话响了。
“袁哥,上次那个火炮来了,想见您。”
“好,让他等等。”
袁容回到驻地,火炮已经在办公室候着。
“袁哥!”一见他人,火炮殷勤迎上来。
袁容抬抬手,“坐。”
火炮坐下,反客为主给他斟了杯茶。袁容接过:“这次来是?”
“袁哥,明人不说暗话,老林出事了,你知道?”
火炮显然刚从边境赶回来,身上还粘着土,一靠近一股子汗味直冲鼻腔,袁容胸口溢起股不适,又强压下去:“嗯,刚得消息。”
“他这次砸得厉害,正路土路废一片。”
“你挺清楚?”
“那是。”
袁容没点破:”说吧。“
火炮看他直切主题,往椅子里靠了靠,“我怎么记着,你这有批货还没出——”
“不打紧,等林哥缓缓。”
“三天是缓半年也是缓,袁哥,天鹰走货底盘大,在老林这歪脖子树上吊死可划不来。”
袁容喝了口水,看他一眼,“今天为着这事来的?”
“这么说吧,自打那次上门,我这心思就没变过。”
袁容了然:“具体说说。”
“这条线,左崖右岭,好几处卡子,没点能耐的不敢押。”火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在上面比划:“看见吗,这里、这,都险,还有弯口,亡命徒也多,经常就是一通乱战。你要有其他门路那我失算,不过不是我夸口——能淌的没几个。”
那边走货的终端是一片新兴起来的买家,以前天鹰货过去少,如今故意收紧了战区,势必得往此处多走动来平衡收入。这条铤而走险的边境线,如今老林翻船,在当地混迹多年的火炮确实几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袁容低低道:“趁人之危,这事我压力不小。”
“你整条军火线都玩得转,能搞不定背后那点压力?放心,袁哥关照,我给最底价。”
“报个数。”
火炮两次上门,显然盯这批军火不是几天,该摸的早就摸了个大概,袁容也不再啰嗦。
火炮开口:“150。”
袁容瞥了眼:“20箱货,6天内,包进?”
“包进。”
“那就试试。”袁容给他续水。
大事谈成,火炮气定神闲地跟了句:“你这货一时半会的都得经我手了,林志强他最近不成事。要说地道,我妥妥的哪棵树上的鸟有蛋都一清二楚。”
一杯水灌下,火炮自动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