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出了小区,壬年低头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越想越不甘心,随边在路边的长椅坐下,找到微信联系人李飞菲,编辑了条信息发过去。
李飞菲抓紧在上课前回了过来,壬年将那个名字默念一遍,拨出去对方的电话。
第一通没人接,她又打了一个,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通了。
喂?请问是程子誉同学吗?
那头没回是或不是,反问她:你是谁?
我是杜嫣的老师,有问题想
话没说完,壬年将手机拿到眼前。
对方已挂断。
现在的高中生脾气都这么大了吗?
她收了手机,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魏歇就要回新远了,壬年没将去杜嫣家的事告诉他,次日将人送到车站后,想起以前带自己学画的老师就住在这附近,便买了一篮子水果前往。
老师姓杨,是她父亲的朋友,壬年从初中时便在他手底下学画,后来去外地上大学了也依旧保持联系,逢年过节时都会上门探望。
年年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在路上先打过电话,开门的是师母,壬年笑容满面地打招呼:师母好!
师母也笑,见她提着水果篮又扁了嘴:怎么又带东西,来老师家还客气什么。
看见新鲜就买了。
一段时间不见,您又漂亮了。
小丫头真是,油嘴滑舌。
师母笑得眼不见眼,壬年轻车熟路地进门,边换鞋边问她:我杨老师呢,怎么不见他人?
书房教学生呢,马上就出来。
恰是此时,书房的门打开,先走出来一个神采奕奕的中年人,身后跟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壬年热情地挥手:杨老师!
来了。
对于她的到来,老师举手投足间从容依旧,却也难掩眉目中的和悦,对身后的男生说:这是早你几届的师姐壬年,你师弟程子誉。
老师给两人介绍,壬年微怔:程子誉?
对方冷淡地点点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对老师说:杨老师我先走了。
先前还以为是同名,他一开口壬年就认出来了,面色激动。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其余人都没留意她,听闻程子誉要离开,师母挽留:饭菜都准备好了,留下一起吃顿饭再走吧。
不了,后面还有事。
他走向玄关,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性格,夫妻俩不再挽留,倒是壬年,懊恼地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好端端把答应别人的事情给忘了,真是该打,看来今天尝不到师母的手艺了。
才刚来水还没喝一口呢,师母表情垮下去:什么事这么着急,先吃完饭再走不行吗?
工作上的事耽误不得,我下次得空再来,老师师母再见!
她迅速换好鞋,笑眯眯地跟在程子誉身后离开。
老师家住在二楼,两人依次走下楼梯出来单元楼,前面的腿长步子快,距离越拉越远,壬年不得不开口:程子誉同学等一等,我们聊聊。
许是因为担了个师姐的名头,他慢了脚步,回头看她,什么事?
壬年快步追上他,说:跟杜嫣有关的。
他人一顿,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昨天打电话的是你?
对。
听到肯定的回答,他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走,壬年拦都来不及,小跑才勉强跟上,哎哎哎,我话还没问呢你怎么就走了。
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不是情侣吗?
他回以一个冷笑,步履不停。
壬年咕哝:难道不是?外面传的都是假的?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丢下冷漠的一句,他加快脚步拉开彼此距离,壬年望着他清瘦的背影,朗声询问:那好歹是同学,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死的?
不想。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眼看着就要跟不上了,壬年心急,又喊:那见面呢!
你不想再见到她吗?
前面的背影一僵,脚步也停了下来,壬年跟上去,见他眼眶发红,一时间愣住,你
下一秒他的嘴角却牵起个嘲讽的弧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人都死了,你开什么玩笑?
表情转换之快,壬年都以为自己眼花了,脱口而出说:我前天晚上看见她了。
少年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壬年给他形容自己见过的杜嫣,身穿校服,从头到脚都shi透了,正是她死时的模样。
程子誉一眨不眨盯着她看,就在壬年以为自己说服他时,他却摇摇头轻呵了一声。
疯子。
以后别来烦我了。
刚好走到路边,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离开,壬年立在原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