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魔络听了这话,小脸耷拉下来,拽了拽天帝的衣袖:“天帝哥哥,圣仙是不是不喜欢络儿啊?”
天帝无故听了一席冷言冷语,却也不气,反倒心情颇好地蹲下来,捏了捏魔络粉瓷似的脸,笑说:“络儿别生气,你圣仙姐姐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你圣仙姐姐爱吃醋,哥哥不爱吃醋,咱们口味不同,所以不便留我们晚饭。”
“哦——”魔络是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天帝哥哥,咱们今晚吃什么呀?”
天帝直起身,支着下颚假作苦闷:“嗯——哥哥也不知道,若是你圣仙姐姐不愿给咱们吃,咱们今日恐怕要挨饿了。”
“啊?”魔络的小脸又不禁拉了下来,嘟囔着嘴。
“请天帝稍等,小仙这就去为天帝和公主准备晚膳!”月阳叩头道。
“罢了!”天帝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方才的话虽是同魔络说的,却分明在向她求饶。天帝本不是耐心的人,能这样已是不易,如今丢了脸、低了头却见她依旧不愿开门,只好一拂袖摆驾回了帝宫,只留下月阳在院里一头雾水。
圣仙在房中听了这些话,心中本不是滋味。如今又见他果然生了气走了,不禁又是恨他这样不解风情,又是懊恼自己不该一时任性。等木行子等人回来了,便反而责怪起他们只知道贪玩误事,几人有冤难诉,愣是被罚了明日备下千食宴给天帝和公主赔罪。
几人不能辩驳,只好遵命,出了门又是个个脸色苦闷,绿儿也撅起嘴来道:“水行子,你的好主意,这是怎么说的呢?”
“谁知这圣仙怎么想的,一时恼了,一时又后悔了。我便是有七窍的心,也是猜不透她的了!”
“别埋怨了,圣仙怎么说、怎么想,我们只得听着罢了。只望她明日是真要请守戎,要不然,又是我们白忙一场!”
“这两人怄气便怄气吧,拿我们出气,真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几人在这里又是忙又是说笑了一宿,圣仙那边懒懒地便和衣躺下了,翻来覆去却是一夜未曾合眼。真真说的是:
古今一双鸳鸯,更说一对冤家。
好时如胶似漆,将美景也羡煞。
恼时针锋相向,累旁人多牵挂。
劝人莫学此状,白白辜负年华!
三十四:小人Jing魔络
翌日,天帝听见圣仙宴请,兴冲冲地一大早便携了魔络来赴宴。月阳与绿儿两个人布茶摆果,忙的不可开交,都不敢再懈怠了。
谁知圣仙出来见众人这样殷情招呼这两人,又动起了无名火。远远坐在一边,眼也不瞧一下,念道:“我在这里也不曾见你们这般,他来了,怎么反倒勤谨起来了?可见你们一个个不把我放在眼里!”
绿儿忙捧了茶过去,笑道:“圣仙大人,你且饶了我们吧!原是一时忙,忘了给圣仙请安问好,没有侍弄周全,是我们的不是!还请圣仙喝了这杯茶,不要计较!”
圣仙听了这话,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讪讪地正想接过茶碗,却被炽焰抢过喝了:“姐姐好难伺候,我们惫懒出去闹,是听了你的话;我们忙了一宿不曾合眼,也是听了你的话,到头来好赖全怪在我们头上!若再这样,你们要好也罢、孬也罢,我们可不干了!”
众人闻言一笑,反弄得圣仙不好意思起来,低了头也不言语。
天帝俯下身对魔络耳语了什么,两人看着圣仙笑灿如花,圣仙见了以为他们笑话自己,心中又是不高兴,起身便要回房。
这时,小女孩儿跳下座来,撒欢地跑来,一把搂住圣仙。眯起一轮月牙眼,漩着两弯梨花窝,道:“圣仙姐姐对络儿真好,做了这么多好吃的,络儿不恼了,天帝哥哥也不恼了,姐姐还生气吗?”圣仙疑惑地看了看魔络,又抬眼去看天帝。
天帝浅笑着走近,望着圣仙似无奈委屈、又似求饶道:“莲儿,你说叫我怎样?”
圣仙瞋了他一眼,心里又是窃喜又是羞恼,便仍是坐了下来。
一时开了饭,一千道菜是天地万物,无珍不有。圣仙府前院本有逐阳、射月、摘星三座厅堂,逐阳为会客之地,射月是议事之所,只摘星是用饭之处。这一席却从摘星横穿了院子,直进了射月一丈之远。
魔络见了自然兴奋,第一个跳上席,夹了一大块烩羊rou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一边鼓囊着腮一边还疑惑道:“怎么不是酸的?”
众人不知因果,正奇怪这烩羊rou怎么能是酸的,却见天帝掩嘴偷笑,把眼去瞧圣仙,再看圣仙又羞又恼,脸红到了耳根子。
“许是你圣仙姐姐可怜哥哥受不了酸味,所以便不吃醋了!”
几人闻言会意,也憋着笑冲圣仙看。圣仙见此更是气,走到魔洛身边坐下,又夹了一块羊rou到她碗里:“少听他浑说,姐姐我并不吃酸的。咱们快吃,不理他!”
“嗯!”公主答应了一声,稚子天真,哪里去细究这话里的意思,只顾挽袖大吃。汤汁油水溅得满身满脸,嘴里吃着还不忘含含糊糊地夸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