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守澈淡淡地对上他的眼,却不想被炽焰一把扯入怀中,火热的唇附上来,吓得守澈连忙后退,只是早已被炽焰死死扣住了肩。
两行相克,一时火焰燎心,一时冰冻刺骨。天地间,湖河倒流,日光黯然,雷电霹雳四起。连天界也震颤起来,寝宫内水火之光冲撞缭绕,将碗盏桌椅掀翻在地。
圣仙勉强站稳脚步,眼见两人受水火相噬之苦,赶忙上前施法护住心脉。
慢慢地,手却软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身受的痛楚在他身上一分都不减。况且他此时还要分心钳制自己的挣扎,只怕他的仙气耗得更快,她竟有些不舍得再反抗。
却在这时,天帝看着圣仙越见虚弱,怒得喝道:“炽焰!放开!你要害死莲儿吗?”
炽焰眉头一蹙,犹豫着总算放手。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打在炽焰脸上,守澈面红如霞,不知是羞是怒。强撑着虚弱喝道:“炽焰!你能不能行为慎重些!”
将泪水哽咽,炽焰苦笑两声,失魂似得离开了。
“炽焰!”
守澈见他如此,刚想追上去,但思及圣仙的安危又犹豫回头:“圣仙,你还好吧?”
圣仙抚着守澈的臂膀,唇角惨白却仍强笑着:“我没事!守澈,你别怪他。他不过爱你太深,又怎会情愿听到你让他娶别人?你的计策虽好,却仍是思虑不周,炽焰的脾气你还不知晓吗?他爱便要爱到痴,恨便要恨到狂,火一样烈的性子”
“又不似金行子这般,能做到无情无义、说变就变?你还是不必插手,成全了他好!”
天帝在一旁听了这话,知道她分明怪自己冷血负心,心中好一阵刺痛。紧紧攥着拳头,扣得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来,然而这样的疼比起心中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犹豫地咬牙、抿唇;狠狠蹙起了眉;眼角泛出一丝不顾一切,天帝忽然走近,猛地将圣仙打横抱起。也不顾守澈的目瞪口呆,径自走出了帝宫。
圣仙一惊、一愣再是一呆,手却没有丝毫反抗,乖顺地圈住了天帝的脖颈,再没有什么作强说狠,半天才恍惚问了一句:“守戎?你做什么?”
温软的声音瞬时融化了心中的刺痛,天帝舒了一口气,语气也不禁温和下来:“没事,你休息一下,我带你回圣仙府找木行子疗伤。”
再见天帝柔情一面,似有隔世之感,圣仙笑眼细打量了他一回,伸手摘下了天帝的面具,笑着喃喃道:“好好的一副眉眼,挡它做什么?我还是喜欢你不戴面具的样子,好像那才是你。”说着竟真的渐渐睡去。
三十章:心痕
驾云到了圣仙府,跨门便喝道:“月阳仙,去请木行子过来!”
疾步如风,便进了万生殿。小心地将圣仙放在榻上,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这时绿儿也走进来,与天帝颔首示意后,便开始施法。
指尖缠绕如藤,手张合如花开花谢。闭眼间,腾起点点绿光灵动跳跃,锁骨处的藤蔓花悠悠绽开,发丝无风自起。一双凤眼,睫毛轻扇,似凤凰之羽;眼角微动,若鸾鸟舞尾。青葱玉指抚过圣仙的额间,再手一张,脸上绿光飘动,引出了五彩奇幻之景。
再看去时,神仙脸色已红润如初。绿儿停了手,站起身向天帝菀菀一笑:“天帝放心,圣仙已无碍了!”
“嗯!”守戎答得漫不经心。
绿儿见他一心一眼里满是圣仙,不觉好笑。看了看两人,顾自出来了。
刚出了万生殿,便见守尘急急等在那里,便说:“圣仙倒是没什么,但我总觉得这两日出了什么事!方才火行子怒气冲冲地回来,摔了房门便不出来了,现在天帝又慌慌张张抱了圣仙来让我医治,也不知是否有什么关联。”
说罢,两人相望叹气。方要回房,见守澈也若有所失地回来,忙上前询问。守澈觉得不该瞒着,便将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了。
绿儿听罢,笑道:“我当什么事,定是误会了!天帝对圣仙究竟什么情意,还有人看不明吗?如今两人这样,想必也没什么说不解的了!”
守尘一面点了点头,一面担忧道:“只是水行子,你这一次实在不该,这样的事原该和我们商量才是!火行子的脾性你最清楚不过,怎么反倒糊涂了?若再生出上一会的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一次确是我大意——只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了!”守澈低了头,似乎有些哽咽。
“水行子,你虽主智者,但对了一个‘情’究竟会糊涂。我绝非怪罪你的意思,如今我和绿儿知道了,定能帮你想个万全的法子!”
“是啊,水行子,你也不必担心了。”绿儿挟过守澈的手,温柔笑道。
三人相视一笑,各自心中却已担忧思虑不尽。
且说圣仙,一时之间经历太多悲喜,又着实伤了元气,竟昏昏睡了一日。梦中,又回到千年前……
梦中,他是皇子,她为相女。
梦中,他们青梅竹马,相伴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