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掩袖一笑,道:“蕊儿,你们且在此等候,我与公子上船便是!”
“是!”
两人上了船,炽焰摇桨启橹,悠悠向湖中划去,游了半日也见了不少景,但交谈甚少,因此也无趣。炽焰将船泊在湖中央:“水灵姑娘,我们游了这许久了,也差不多了。你午膳未用,只怕这会儿饿了,不如回去吧?”
“我不饿,公子若饿了,蕊儿准备了些糕点,你不妨停停吃一些。”
“不用。”
水灵眺望远处山峰塔影:“如今暮春之时,美景正好。我俩这游了半日,应当联诗一首,方才不负雅兴啊!”
“姑娘既有诗意,火冽理应献丑奉陪,请姑娘出题限韵!”
“便以此一游为题,我也不大通得文墨,不过玩笑取乐罢了,韵律等便自可不必了!公子先请。”
炽焰向两边望去,湖水白白,一时不见堤岸,只见岸上柳树,便yin了一句:“白水接天日,春chao没柳堤”
水灵思躇片刻:“你既化了前人之句,我也应当如此。新燕啄春泥,花倾见马蹄。”
“这一句化得倒好!风光正好时,会客有佳期。”
“你既说事,我便也说事。美景恰静怡,摇橹共赋诗。”
炽焰见她这样联诗反倒觉得没趣,再加上本就心有旁骛,所以并无意再联下去。但看到水灵一脸期待,又不忍打搅她的兴味。
正巧,这时一尾红锦浮水上来,见着有人,一歪尾又蹿回水里,转念一想,道:“眼前俏佳丽,羞煞红锦鲤!”
水灵听了,笑得红了脸,道:“好啊!我只怕你取笑我的诗不好,你倒狂傲,这下还了得,竟拿我的人取笑起来!”
又思躇了片刻,忙对道:“对面俊才子,凫鹰恐相比,不敢捉锦鲤,伏在窝巢里!”
炽焰愣了一下,水灵则是说完了就掩了绣帕妩媚一笑。炽焰会意,不免觉得尴尬,便不再说话,划着船到了湖心亭。
亭中早有人备下了酒菜果品,水灵先坐了,为自己斟了一杯道:“美酒既满席,把盏需尽意。莫理明朝事,享乐应趁时。”
炽焰也不再推辞,落了座后三杯两盏地喝了不少。
炽焰带着醉意,愈加潇洒不羁,直接把壶而饮,酒水淌下来shi了衣襟,一甩将头发撩到了脑后,高唱道:“潇洒自不羁,举樽倾见底。潦倒意难支,散发不及笈!”
“好个‘潇洒自不羁’,水灵佩服,公子饮了这杯,我敬你!”
两人一时酒性上来,直喝了一个时辰,才复又上船,乘着悠悠的春风回到岸边。
登岸时,已近黄昏,炽焰唯恐再不就此告别,又要生出昨日那般的事来,便道:“天晚日垂西,归家母嫌迟。相聚复别离,再见又有期。”
水灵见他这样说,也不好挽留,便与一干丫鬟先行离开了。
日近黄昏,远山处万鸟归寂,晚风徐徐吹来,有些冷意。岸堤上杨柳扶摆,宛如鬼魅。到底是别离时,片刻热闹忽又是孤身一人。
炽焰醉意未醒,见此萧索之景,竟不免有些伤感,失神呢喃道:“什么时候,若能与守澈也这样游湖一日多好?千万年长久,哪怕只那么一日也再不觉多了!”
转念一想,不禁又自嘲道,“呵呵,我怎么也多愁善感起来,我又不是守戎!”
随而仰天大笑,晃晃悠悠到客栈里住下了。
十六章:原来美人计
炽焰到第二日中午才醒来,发现桌上有张字条,上面隽秀小字写着:未时,约于初见时的湖边——水灵字。
炽焰抬见日头已向西去,随意梳洗一番便急忙出门赴约,到时才知,原来约的不止他一个,城里许多俊才公子也都请了,姚锦恭和断刀自然也在。
“冽兄,一日不见怎么憔悴了不少,莫不是水灵姑娘——”断刀见了炽焰就上前打趣道。
“嗳!断刀,不得无礼!”姚锦恭自然也上前问候,“冽兄,最近可好?”
“锦恭兄,断刀兄弟就别拿我玩笑了,今日既然遇到,也不必我上门相辞了,我明日就要赶赴品箫大会,日后有缘再见吧!”
“怎么这么急着走?”
“就是啊,与美人缠绵不是该不舍得离去才对吗?”
“我此来是有要事,如今羁留两日,已是耽误了,怎好再留?”
“既如此,我们也不好多留你。但冽兄若未寻到好箫,定要来我府中看看我的箫!”炽焰犹豫了未曾答应,巧在此时,水灵过来了。
见她一身打扮竟与平时不同,高高束着头发,妆容英气,嫣红窄袖马装是干净俏皮。身后蕊儿牵来一匹黑马,这时也有不少小厮马奴牵出马来,原来这几人竟是约了赛马,想不到水灵平时娇怯妩媚,有这样的喜好!
水灵大抵看出炽焰的意思,又命人牵来一匹枣红马:“公子在临安暂住,想必没有带着马来,这一匹不知可否?”
炽焰心不在此,怎样的马倒也不在意,只是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