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大黎国边境。
边关的冬夜是极其寒冷的,天空飘着大雪,毛绒绒的雪花像蒲公英晃悠悠地落在篷布上。士兵营帐内, 一伙五人正缩在通铺上互相取暖。
“这天也太冷了...呼...”
“是啊,那群匈奴如果趁着这个时候犯境...”
“你可别乌鸦嘴。”说话间,宋黎捶了那人一下,转头看向背后的人,“干小子,你窝到中间来,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
一把将人捞到了怀里,与另外三人隔了开来。捂得严丝合缝的,仅留一个呼吸的间隙。
干登整个人蜷缩在男人温暖又宽阔的胸膛里,微微抬头,额头蹭到了对方细密的胡茬。
“干小子,你别乱动,冷风都透进来了。”
干登眉眼弯弯,肌肤在塞外凛冽的寒风下,依然犹如牛ru一般细白。
她将头埋下去,轻轻地笑起来,唇边两侧悄然浮起梨涡。
两人抱团,被窝很快就暖和了起来,其他人也早已进入梦乡。宋黎的手有节奏地轻拍着,干登鼻尖充盈着男性的气息,慢慢地睡了过去。
遥远的,像是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
“登登...你快醒醒...你再不醒就要沉沦进去了。”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很是着急的样子。
干登紧紧地皱着眉头,睡梦中的身体微微紧绷。
“是谁?”
宋黎像是察觉到怀中的人有些不安,迷蒙着双眼,轻缓地抚着他的脊背,将他揉进了怀里。干登僵硬的躯体软了下来,松开眉头,又沉沉睡了过去。
干登穿着灰白色的棉质寝衣,手感很是绵滑,是以宋黎很喜欢抱着她。
军营里发放的粗麻布衣她穿不习惯,让老爹给她夹带了一些私货,最里面加了一层Jing细的布料。
就因为这个,她还经常被宋黎嘲笑,说她娇生惯养,细皮嫩rou的。
这宋黎,也是迟钝得紧,每天拥着自己也没发现她的不同之处。
“登登...”
声音渐渐远去,像是被什么屏蔽了一般,不甚清晰。
第二天一早,号角声响起。
干登赖在被窝里不愿出来,来了一年多了还是适应不了,每天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受苦,皇宫简直是天上人间。
宋黎无奈地望了他一眼,习以为常地准备好衣物,放进被窝里焐热,然后凭着手感,摸索着给他穿戴好。
干登任凭他折腾,一点也不想动。
一把将他拽了出来。
例行拉练可不能迟到,不然那手臂粗的军棍下来,这小身板怕是熬不过去。
“清醒清醒,不然我挠你软rou,看你能撑多久。”
说着在手上“哈”了一口气,状似恐吓般地在干登腰窝周围盘旋。
干登睁开睡眼瞥了他一眼,真是幼稚,偏偏她还真怕那痒痒rou。
干登努力将身体站直,挪步向前,回眸浅笑:“走吧。”
“嗯,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宋黎一把拉过干登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这可真不像一双男人的手啊。
背对着干登的宋黎,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的暗光,指腹细捻摩挲。
毕竟,谁家小子身上自带馨香?
*
干登拉练完,整个人都瘫在宋黎身上不想动了,宋黎只好半抱半拉地将他弄到了伙房。
嘴里嚼着粗硬的麦饼,思绪有些放飞。
“宋黎,昨晚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我。”
宋黎喝着碗大的米粥,神情掩在Yin影之下,不在意地回到,“你昨晚做噩梦了,别去回想。”
“哦。”
干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
她到这具身体已经有一年半了。
原身那个白眼狼夫君,厉老爹已经帮她把他的宰相之位给撸了下去,暗中也有皇帝的手笔。而女主戚婉被俞星文发现深夜与舜亲王偷情,舜亲王被一刀阉成了太监,戚婉毁容,气运已经溃散。
按理来说,原身应该已经没有什么执念了才是。
但是,照目前看下来,她并没有收集到混沌碎片,脱离这个世界的迹象。
天道也早已消失不见,任凭她怎么呼唤也不再出现。
就像是,她被困在了这里一般。
一切都那么不对劲,却又很平静。
“干小子?想什么呢?”宋黎拍了拍干登的肩膀,将他的魂唤了回来。
干登回神,对他淡淡地笑了下:“没事,走吧。”
接下去是武器Cao练。
干登的鞭法出奇的好,但其他鞭子总觉得缺了点重要的东西。
执鞭者,右手执鞭,扬手通过单臂力量将鞭子甩起,干登在末端缀了一个七边玲珑坠,可轻易远距离割人颈动脉,出其不意。
只是,这个武器虽然杀伤力惊人,目前却只有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