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这条鸳鸯锦帕是我自己绣的第一次绣,丑是丑了点,但是本公主的一片心意,就当是送给清婉你的新婚贺礼。”南宫语嫣眼眶微红,不舍地望着干登。
清婉嫁到答禄那种荒蛮之地,她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她了。
干登见她哭得这么伤心,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
送南宫语嫣回到了她的房间,干登漫步在宫廷深苑内,她将要去奔赴原主前世今生的孽缘。
随手超度着深埋在宫墙里的怨灵,心无杂念。
*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
干登被封为了和亲公主前往答禄。
南宫玉成和答禄王骑马走在最前面,干登坐在马车内,没有言语,只剩下车轮碾过石子路吱呀吱呀的响声。
随亲的侍婢们心里都沉甸甸的,有不舍也有对未来的迷茫。跟着一个不是公主的庶女去答禄和亲,日后的生活必定是另外一番光景吧!
送亲的马队慢慢停下,南宫玉成对独孤漠道:“就送到这吧,宰相托本帝带一句话,请答禄王好好对待他的庶妹。”
“自然。”本王会‘好好’照顾她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侍读。
山崖上一道白色身影已经坐在马上很久,一直目送答禄马队离开。而他正是南宫轩。从送亲队伍出宫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跟着他们,只是没有现身。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昨天他不知道为何心里憋闷,只想烂醉如泥一样。
答禄的马队渐行渐远,消失在在地平线上,消失在车马声中,一滴清泪自南宫轩眼中滑落。
南宫轩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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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吱呀吱呀碾了大半日。
车窗外的绿树美景消失了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荒山。没有了绿荫的庇护,太阳直接炙烤着大地,让人仿佛置身于蒸笼一般,热得喘不过气来。
答禄的马队早已习惯了这种天气,但对干登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她封禁了能力,这幻化的身子是真真实实的rou体凡胎。
神情恹恹,随手将包得密不透风的大红嫁衣脱了下来。
伴着马车吱呀吱呀的声音,车队终于在天黑时到达了行宫,豪华的府邸门前,车队正有序地停马列队。
干登撩起一角车帘,望着窗外奢气派的宫苑。
没什么好看的。
将繁复的嫁衣又套了回去,准备自己下马车,反正那些婢女也不会来扶她,她也落得清闲。
“公主,大王的行宫到了,请随莲尔回房休息。”萧卫提刀立于马车前,半低着头,恭敬的姿态却丝毫不卑微。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对独孤漠极为忠心,对其他人却绝对冷漠。不仅不笑,不到非说不可的时候,话也不说,总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但无可否认的是,即使与独孤漠相比,他也是个绝顶出色的男子。
干登见他长得不错,勉强提起一点Jing神,“那麻烦萧侍卫扶本公主一把了,嫁衣实在繁杂。”
萧卫望了望远远站着的婢女。
“好。”伸手将她抱了下来,没有一丝表情,让她稳稳地立在了地上。
远远地望见独孤漠下马,往这边瞟了一眼,然后径直向宫内走去。
她也提起长长的红嫁衣,抬腿就走。擦肩而过时,她稍稍停步,对萧卫点了点头,留下一抹微笑,“谢谢。”
萧卫仍保持着同样的站姿,如雕塑般没有回应。但他的眸光似乎闪动了一下。
天彻底黑了下来。
夜空如黑丝绸一般,零星分布着几点繁星,万籁俱静,这样的夜幕下一切显得格外苍茫。
烛光闪动着,几道剪影映照在纸窗上,小虫在草丛中低yin浅唱。
好不容易才将厚重的嫁衣脱下,干登如同褪了层皮般,终于能够自如地喘息。
天家公主嫁人委实复杂了些,她都没有心情去对付那答禄王了。
糟心。
偏偏这嫁衣立妃大典上还要穿的,她也不好就此人道毁灭。
瞟了眼门边严肃的莲尔,用傲慢的姿态扬了扬下巴,迷魂道:“过来服侍我。”
“是。”莲尔面无表情,身子却站得直直的,似乎根本不受干登迷魂术的影响。
“咦?”干登见他不动,有些离奇,这男人不应该能摆脱她的神念。
走到他跟前,继续说道:“跪下来。”
“是。”莲尔机械地跪了下来,但又没了其他动作。
干登绕着他看了一圈,“有意思。”这答禄究竟是怎么练的兵,骨子里竟只对那答禄王忠诚。
不过这也难不倒干登就是了,刚才只是表层催眠,现在她直接将神念深入了他的意识中。
“服侍我。”干登累的不想动。
莲尔一字一句木然道:“是。”身体总算动了起来。
他背手将木门紧闭,抱起干登轻轻地将她放在了柔软的虎纹皮草上,跪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