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他把唐郁腺体的伤口重新包扎好,过程中唐郁一直没有醒。
裴临钧脱力地靠着床头,寻着唐郁的手握住,十指紧扣,空落落的心才安定一下。
他总是想到绥玺跟他说,来医院看一下唐郁。
也总是梦到唐郁要离婚的那天,神情里带着许多的情绪,可是自己一点都没有发现。
裴临钧抬手捏着眉心,然后慢慢躺进被子里,从背后把唐郁抱在怀中,没有放开紧握着的手。
久违的睡前拥抱。
唐郁睡得很沉,身体却像是带有记忆似的往后靠了靠。
“唐唐。”裴临钧轻声叫着他的名字,“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唐郁就醒了,遮光窗帘看不出外面是什么时候。
他稍微一动就被抱紧,这才觉察出身后有人,一转身就看到了裴临钧。
裴临钧抵住他的额头,“唐唐,早安。”
“你为什么睡这里?”唐郁红着脸推开他的肩膀,裹着被子滚到一边,才发现手还牵在一起!
“你昨天要我抱着睡,你醉了。”裴临钧声音微哑,深邃的眼眸掀起笑意,“你拉着我不放手。”
“怎么可能!”唐郁脸都红了,可他真的没有印象,他用力挣开推着裴临钧的手,“你先放开我!”
裴临钧笑着松开手,不逗他了,又是一晚上的断断续续的睡不着,睡十分钟就会惊醒,看到唐郁才能放心。
“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做早饭。”裴临钧搓乱他的头发,“今天要出门。”
唐郁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打算去厨房帮忙,就看到了笨手笨脚的裴临钧。
一看就知道是不怎么会做饭的样子,看了几分钟,实在忍不住了,唐郁说:“煎蛋不要等油烧到太热了。”
裴临钧没回头,只说:“你先出去,马上就好了。”
“我来吧。”唐郁上前接过铲子,熟练地翻动煎蛋,“你那边要做燕麦紫薯吗?放在破壁机里打碎更好喝。”
裴临钧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了下,就被唐郁推到破壁机前。
他看着唐郁把东西一样一样放进破壁机,教他要加多少水,按哪个按钮。
唐郁说了什么他其实没太听清,只觉得从前的唐唐回来了,一切都没有改变。
“喂......”唐郁忽然被alpha从背后抱住,煎蛋差点掉在地上,“不要抱我,你去做你的事情呀。”
“就抱一下。”裴临钧不肯松手,埋在他脖颈间,但是闻不到气味,他觉得自己更像omega,他才像是被唐郁标记了。
无奈之下,唐郁只能拖着这个树袋熊煎蛋。
他嘀咕一句,“哪有离婚的像这样总是抱在一起的。”
“可以复婚。”裴临钧抱紧他。
唐郁把煎蛋土司摆盘,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连为什么会离婚都想不起来,而且......我们真的不太熟啊。”
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唐郁余光看了看裴临钧的变得苍白的脸色,还是继续说了,“我还是想见见叔叔。”
裴临钧给他倒好燕麦紫薯,“先吃饭。”
“你们认识是吗?”唐郁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委屈,“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我都受伤了。”
裴临钧心疼了,这件事说不清了,唐唐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这不是解释就能说清楚的。
“没有生气,他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裴临钧把勺子放进他的粥里,“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出去。”
直到出门,唐郁的情绪都不怎么高,他知道自己失忆了,可为什么偏偏忘了最重要的人呢。
“好冰!”唐郁的脸忽然被冰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一盒冰激凌。
裴临钧把冰激凌放在他手中,“车程要一会儿,吃点甜食开心一下。”
唐郁打开冰激凌盒子,里面已经少了一半,他转头看裴临钧,“另一半呢?”
“我吃了,怕你吃了肚子疼。”
唐郁愣了下,这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上午十点,他们的汽车到了火葬场。
唐郁站在门口驻足不前,他伸手拉住裴临钧的衣角,觉得心慌,“是谁去世了吗?”
裴临钧摸了摸他的脸,给他整理好黑色衬衣,“一个朋友,很好的朋友。”
唐郁紧抿着唇,顺从地被裴临钧握住手掌,两人走进去。
何绥玺已经站了一会儿,一身黑衣黑裤,胸前戴着一朵白花。
短短几日而已,何绥玺瘦了很多,摘了平光眼镜后更是显得消瘦五官凌厉分明。
他看到来人后点了点头,声音沙哑低沉,“殡仪师在做准备工作,十一点火化。”
裴临钧按了按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方煜也在,这几天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理智。
何绥玺简直比裴临钧还要理智,井井有条地处理全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