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有什么该不该问的。」不知道是不是老师觉得我的举止有点滑稽，她
微笑地说道。
「李老师，我看您好像睡得不太好？」我道出心中所想。
「是有一点。」李文月回到桌边坐下，轻声回应道。
「可以问下是怎么回事吗？」我仍站在一旁，追问道。
「你先坐吧。」李文月招呼我到她对面坐下。
「我真是很幸运，能碰到你和姚念这样的学生。」李文月看着我，脸上露出
一丝欣慰的神情。
我没有回话，只是不解地歪着头看着她。
「呵呵。」李文月看我这样子，扑哧笑了一声。「要是学生们都像你们两个
一样该多好。」
「李老师，您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虽然不太知道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但隐约感觉到她碰到了一些难搞的事。
「算不上是麻烦。」李文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给我倒了一杯水，接着喝
了一口自己的水。「我可能，教不了你们多久了。」说这句话时，她看着自己的
杯子。
「怎么会？」我难以置信地说道。
「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也没有打算跟你们说。想着把你们这些学习成绩好
的教好了，就没有遗憾了。」李文月深呼吸，长叹了一口气，「我去年来到这所
学校的时候，合同只有一年，不像其他老师那样有长期合同或是编制。因为我之
前在其他学校任教的时候，班级的物理成绩都是全年级倒数第一。」她拿起杯子，
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都三十了，如果这次在这个学校再没有一点成绩的话，
不只是这份工作丢了，以后都不能从当老师了。」说完，我看到她的眼睛里似乎
闪烁着泪光。
「不会的。」我赶忙回答道。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文月，我压根就没
想到是因为这个事，我毫无应对的准备。
「要是当不了老师的话，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李文月的语气里满是
失意。
「李老师，你教得很好。」我大声说道。
「是吗？可是这次班级的物理平均成绩是全年级倒数第二。」李文月苦笑着
去·。
「那又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肯学啊，就是特级教师来也没用。你看我和姚
念，不就被您教得很好吗？」我摊着双手。
「那是因为你俩本来就很聪明，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哪怕是不教你们，你们
还是一样会这样优秀的。」李文月持续地否定着自己，「优秀的教师，是会把差
生也教好的，我一直这样坚信。可我总是做不到我坚信的东西。上个学期加这个
月，我觉得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每天给自己打了鸡血一样去给大家上课，去
给大家解答疑问。可为什么结果是这样呢？我这些天，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想着
解决的办法。越想，越觉得绝望。」
「老师，其实真的他们进步了很多了。去年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们班物理成
绩年级倒数第一，比倒数第二少了整整二十分。而我也从来没拿过九十分以上当
时。再看看我们现在，比年级最后一名高了十分，比前一名班级不过差了三分。
这难道，不是老师您的功劳吗？」我有些生气，但尽可能保持冷静地去给她
分析。
我心里同时在想，要是妈妈碰到这样的事情的话，肯定不会像李文月这样怀
疑自己吧？又或者，妈妈是否也会有这样顶不住压力而近乎崩溃的时候呢？我不
知道。
「那也还是倒数第二啊，离我承诺的年级前三的目标还差的多。」李文月又
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想问题出在哪里。其他任课老师的课我都去听过了，他们
的备课案我或多或少也看过了，老实讲我没有觉得自己在这两个上面有比他们差
在哪里。是不是平时我对你们太凶了？」她的语气低落，眼神中能看出迷茫。
「其实相比于其他老师来说，我觉得李老师真的不算凶的。我觉得可能他们
不喜欢高压的学习方式吧。普通班嘛，都爱玩，正经学习对他们来说太无聊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但这完全不是老师的问题啊。有的人，他不爱学习，
那就是不爱学习。这样的道理老师您应该比我清楚。还有啊，老师，我们其实都
很喜欢你的，真的。」我看到李文月里的泪光淡了许多。
「噗，是吗？」李文月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逗笑了，但很快又恢复了
一脸愁容。「是啊，要不是有你们几个学习好的作为安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