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视的身影再次浮现,他看着好端端站立着的达达蒂友达影像,又看了眼倒在地上抽搐没死透,宁死也不对自己舰长开枪的人,啧了一声。
“住嘴!住嘴!”他要“他”闭嘴。
幻视的身躯出现在他们俩上方,图图斯维尔眼见着他的脸和身体在自己的面前幻化成舰长的样子,真假舰长的身躯重叠在一起,由两个彻底合并为一个,这过程虚幻得他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舰长!”图图斯维尔慌了神,“怎么办!射击吗?”虽然舰长说过他们都是幻象,但他看着一张张见过的面庞,甚至有些人和他朝夕相处过,努力过后也不能把他们都当作是被人捏造出来的虚无幻象。
“不!保持射击。”这个决定残酷又坚定。
达达蒂友达伟岸的身躯产生了莫名的扭曲,他的臂膀和身躯交错开来,像是被人用刀子切割下来随意摆弄,又坏心眼地逗弄着他,肆意玩耍。
真与假,虚与实,梦境与现实,深陷在其中的人再也找不到那条边境。
幻视并没有放过他们。
“舰长”继续大声怒吼:“图图斯维尔!我是怎么教导你的?!难道刚才为何射击我们的士兵你都忘记了么!当我是敌人之时,要为了帝国的荣耀!”
“你做了什么!!”眼见舰长性命受到威胁,图图斯维尔双眼通红怒不可遏。
图图斯维尔自责极了。他想,如果不是他一路上的骄傲和自大,他谨慎英明的舰长是绝不会被轻松引入幻境里的。而身为舰长的星轨长,他的任务就是不顾一切地保护舰长的安危,一脱离星舰双脚触地,现实却完全反了过来。
biubiu的射击声在空旷的星港上响了好一会儿,直到最后场上只站着他们两个。
“是真的吗?还是你看到的,都是假的?”舰长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幻视的,他操纵着“舰长”,或者说他就是舰长本身,举起了手中的枪。
图图斯维尔惊讶地举枪回对,不敢掉以轻心。
“无聊……这该死的,珀特莱斯教
“啊,真是可怜得让人流泪啊。”幻视的声音悠悠响起,“图图斯维尔,你看看你的前方。”
达达蒂友达其实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会使用的幻术的alpha他遇见过,但是细微的差别,就有截然不同的结果。有的人是在现实的基础上叠加幻象,有的人是凭空就可以创造幻象,而不同的幻术方式,也代表着不同的击破方式。
图图斯维尔头疼欲裂,他拿着枪的手不停地发抖,是否要对这个不知真假的舰长开枪,这份纠结让他几乎把肝脏都要呕吐出来。
正直的男人一脸肃穆。舰长达达蒂友达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分神,他端着自己的手臂,保持着稳定的节奏不停地射击着包围过来的“下属们”。
他看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终于下定决心命令着:“射击。”
砰的一声,男人的身影倒了下去。
一时之间舰长的声音和幻视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他们两的声音像是穿透人心一般,大声地质问道:“图图斯维尔!我究竟是真是假!你明白了吗!”
“你胡说!胡说!”被人戳穿心事的图图斯维尔大声怒吼着反驳,“该死的幻术师啊,你这该死的alpha,出来!出来和我决一死战啊!”
他咬着牙大声询问:“舰长!是否停止射击!”
站在他面前的“达达蒂友达”出声:“图图斯维尔,静下心来,好好看看什么是真的。”
伴随着不停歇的枪声,包围圈由内向外地溃散开来,士兵们就像是飞行器驶过后赛湾河边上的小草,整整齐齐倒了一片。频繁地按着射击键的图图斯维尔指尖开始麻木,心里更是添上了伤痛。
图图斯维尔终于坚持不住,他仰天长啸一声后,眼里流出泪来扣动了扳机。
“前方?”图图斯维尔喃喃自语着,看向了面对着他站在前方的舰长。
达达蒂友达很快就发现跟在身边的战士们都双眼溃散,四肢不协调地摆动,像是被人用线操控的傀儡,又像是没有生命的矿物。他命令图图斯维尔站过来靠在一起,两个人背对背被手下的士兵包围在圈里。
图图斯维尔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看向一地的尸体,询问道:“舰长,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处理?”
图图斯维尔叫了一声:“舰长?”
“图图斯维尔,我命令你射击!杀了我,也杀了他!”
图图斯维尔因为高度紧张的神经倏然放松下来,手脚瘫软地坐在星港的灰白色地面上,达达蒂友达也累坏了,他喘着粗气:“站起来,图图斯维尔。”
“你的懦弱让你显得格外可怜。”男人优雅的声音再次回荡在他的耳边,“图图斯维尔,身为珀特莱斯骄傲的星轨长,你是否太过软弱无能了一些?”
达达蒂友达心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再次闭上眼,将精神力蔓延出去,结果仍然一无所获,没见到任何的人,也没发现任何端倪。他喘着气:“我还没找到他幻象的突破点,耐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