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亚思听出来姚夫人的意思不是问姚青筠为什么要再去一次北城,而是在说为什么每次去北城都要把她带上。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抬眼去看坐在身旁的姚青筠,眼神里有被牵扯进去的无辜。
“妈,我去北城和思思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我带她走是因为我想让她陪陪我。”姚青筠把事儿揽在自己身上,让母亲不好再说郭亚思。
姚老爷看了眼这一对年轻人,言语里带着严肃说:“你这次去北城要多加小心,那边局势还不算稳定,不要牵扯进去。还有,郭小姐既然选择跟了你,你作为男人该担当的就担当起来,千万别忘了。”
姚青筠听懂了父亲的意思,但父亲没有正面提及婚事,所以他猜想父亲并未有心接纳郭亚思做姚家的大少nainai。不想让心爱的女人受委屈,他便直落地回应说:“爸爸说的我明白。从北城回来以后,我打算亲自着手准备我和思思的婚礼。到时,应该会登报宣布婚讯,在宴请方面也需要您帮忙看看宾客的名单。”
“青筠啊,你认真的呀?”姚夫人听了后情绪都来不及管理,震惊地问道。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立马又找补说:“你都不问问郭小姐的意思?”
郭亚思心里虽然有准备,可也没想到姚青筠会直接到在今天吃早饭的时候说。听到姚夫人惊愕的说法,以及看到姚老爷不算是高兴的表情,她有些失落。原来,这就是不被对方家人所承认的滋味啊,她默默暗想道。
“再吃个红糖馒头。”姚青筠注意到郭亚思情绪上的变化,他立马照顾她,不想让她太过于失落。“妈,我觉得我这个决定挺好的。我们两情相悦,自由恋爱,结婚难道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他回对姚夫人,并且话语里有他的强硬。
姚夫人悄悄叹了口气,她有点儿没胃口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讲究思想自由,灵魂伴侣。我就是在想,裘家小姐那边,你要怎么处理?”她特意提及裘茹君,等于间接在表达她的门第标准。
姚青筠不以为意,他用勺子舀了几下热豆浆去热气,回答:“她那边我要处理什么?我和她没什么关系,我想应该也没什么要处理的吧。”他喝了一口豆浆后,若有所思地又补充说:“她要是愿意,妈你可以替我下个请帖,把她请来参加我和思思的婚礼。”
不主动去请,要母亲去说,这就是一种极度避嫌的态度。姚夫人不蹚浑水,她舀了一口粥,低声说:“是你结婚,又不是我结婚,我去下请帖算什么?”
“好了,结婚的事情等青筠从北城回来再说。”姚老爷出声终结这个话题,他放下筷子,叮嘱大儿子:“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别误了火车。千言万语都是一句话:凡事小心。”
“谢谢爸爸,我会的。”姚青筠一口应下。他把豆浆喝了,拿起手边的巾帕擦拭嘴角后,看向郭亚思,问:“吃饱了吗?”
郭亚思把红糖馒头咽下,她喝了一口豆浆,点点头,回答:“我吃好了。”
姚青筠看她豆浆只喝了几口,问:“再喝点儿?”
郭亚思不想再坐在这里讨人嫌了,她能感觉到姚家二老并没有很满意她,便摇头说:“我吃好了,不吃了。”
“行,那就走吧。”姚青筠站起来,他让老张去叫司机发动车子。他注意到姚青寅还没下来吃饭,不免疑惑地问:“青寅呢?以前这个时间他都会下来吃早饭的。”
姚夫人看了眼楼上,冷哼说:“谁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恐怕还在和他媳妇睡觉吧。”
“咳咳,少说两句。”姚老爷觉得夫人这两句话说得有些过分和失礼,便轻声提醒她别掺和,尤其是外人还在的时候。
姚夫人接到领子,立马收起情绪。她看大儿子已经站起来了,便就放下碗筷出去送他们。“不带个小六子吗?”姚青筠这次只带了郭亚思,她担忧地问。
小六子是被姚青筠特意留在南城的,他需要有人在南城替他把风。不能明说,他就笑了笑,佯装轻松地摆手回答:“不用,我快去快回。”听见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他牵起郭亚思的手,主动与父母告别:“别担心了,最多一个礼拜我就回来了。”
“姚老爷,姚夫人,我们走了。”临走前,郭亚思礼貌地对姚家二老告别。礼数上,她得做到位,这是她的本分。
姚老爷点了点头,他摆手让姚青筠他们上车去。“走吧,没事儿。”
在去租界火车站的路上,他们俩很默契地没有说话。等下了车后,姚青筠让郭亚思拿票,他则是提着他们的行李。
“这一次去北城,你的身份依旧是南洋珠宝商的千金,并且到了北城以后这批货的名义会变成珠宝,到时需要你配合一下。”姚青筠凑着路上人声杂乱,他快速和郭亚思交代她这次的人设和任务。
之前没有听姚青筠提起会有这茬,她以为他带她去北城仅仅只是因为路上需要有人代替小六子的角色来照顾他。突然被吩咐了新任务,她有些紧张和小无措。“可是我不懂珠宝,我也不是有钱人,我怕我装得不像。”她担忧地靠近他,在他身边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