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阳城仍是往常模样,墨黑的眼珠儿,眉心也没那滴冰冷的血,心跳声和五感都如平常一般,果然刚刚是一场梦,梦里感觉不到自己有心跳也是正常的。
他惊喜地扯着佑文说:“你知道吗,我刚刚做梦,看到自己变成了血族,还吸了一条野狗的血,而且啊……”他急得连鞋都没穿,光着脚趴在书桌边上一股脑说着。
“吃点东西垫肚子再喝药。”佑文有点不耐烦地用手肘推开他。
梦醒后,果真和平常一样,阳城高兴地拿起桌上一块绿豆饼咬了一口,新鲜糕点的香气直扑鼻腔,他却恶心地把那口绿豆饼吐了出来——难道那不是梦?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压低了嗓子道:“佑文,我昨晚没出门吧?”
“对啊,昨晚怎么都不醒,真不知道你们两夫妻前晚出门干嘛了,昨天早上全世界都看到你们策马归来多浪漫。”佑文眼皮都没动,如平常一般翻着书一边吐槽着。
阳城整个身子开始发抖,那不是梦,是真的……
良久,佑文看了好几行字,正奇怪居然不搭话,抬眼看他满头冷汗,满脸惊慌,好奇地问:“干嘛了?前晚被家暴了还是又被大舅子睡了?”
“我,是不是成血族了?”
“谁跟你说的?”
阳城绝望地看着他道:“你记得前天我嚷着饿……那晚我吸光了一条野狗的血就不饿了……我成血族了……”
眼前的他,在自己眼里平常都是个二货,很难得会认真成这样子,佑文放下手中的书,点点头对他道:“我叫人给你做鸭血粉丝汤。”
“佑文!”他眼里仿佛出现一丝光,佑文起身准备出去喊人,若无其事回过头看他,“你不害怕?”
佑文笑了一声,开玩笑道:“我爷爷长得比我还年轻,我可不是第一天怀疑他是血族了好吧,虽然他不是。”
造孽。
下人端了一碗鸭血粉丝汤和一碗猪红粥过来,阳城瞬间像饿狗抢食一样吃光了,吃饱之后还一脸委屈地跟佑文说自己无缘无故变成血族,好惨好惨。
佑文听完之后冷笑一声:“姜子牙没这么简单,她要是昆仑圣地的仙女,那我就是昆仑的神。”说着还随手甩了一件干净衣服让他换上,吃饱就出门了。
事实上flag是不能乱立。
仙女哪会随便理他们,随便吵了几句,佑文就被轰了出去,即使只是随手打了个响指,佑文就像被空气踢了几脚一般,子牙只对他们说事实改变不了,她教了阳城一个小技巧,可以让血族伪装成人的模样,第二天,她再也没在振羽楼出现,只说自己想去玩。
仿佛除了阳城的身体改变了,此外什么都没变化。
慢慢开始习惯成为血族之后的生活,他血族的模样有着一双银灰的眼睛,有一双獠牙,看着光洁的铜镜显然脑子进水一般觉得自己好看,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改变,子牙的离开和同时老夏在西域惨死被送回来一般,谁都没再说过关于子牙的事情。
说起老夏,阳城刚进来的时候,老夏很照顾他,他听旁人说,老夏是在底层一路打拼上来的,把他送回来的时候,就剩干皮包骨头,棺材里都掉着沙子,就这么死在西域的沙子里了,平常和他喝酒打诨的门人,之后再也没说起过老夏。
在数月后深秋的某天,过完重九没几天,心瑶吃完家里送来的螃蟹,跑去麒麟那儿蹭吃,他撸起袖子在小院里和几个狗rou朋友在玩烤rou,大老远就闻到烤羊rou的味儿,哪有几分咯血麒麟的俊俏模样,活生生烤rou店老板。
中秋的时候阳城回京城去了,心瑶留在这不想回家,从那次之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他们的婚事快被旁人忘光了,只是两人放一起,又勾起众人记忆——他们俩是夫妻啊。
到自己哥哥的小院里没什么问题,她自己去小厨房把麒麟剩下的螃蟹蒸熟躲在角落里自己吃,阳城拿了两壶酒去她身边,有点生硬地打开话题:“谢谢上次送我回来。”
“同门之谊嘛。”她侧过身去,生怕阳城抢她的螃蟹吃。
阳城把酒放在她身边的小桌子上,嘟哝着:“我又不会抢你的螃蟹,给你烫了壶酒,不要拉倒。”
“要!”
阳城清清喉咙,认真地说:“当是搭伙做戏也好啊,今年一起回去过年吧。”他不想回忆起中秋一个人回宫里被母后温柔地唠叨了好几天的场景……
“嗷?”一听,这算是求她?心瑶饶有趣味瞧了他一脸尴尬的模样,用开玩笑的语气威胁道,“回去的话我不能住自己家里吧,唉,麻烦……”
回皇宫里的话作为太子妃当然不能住在娘家里,可不和太子住一块又会被唠叨和说闲话,俩人向来胡闹惯了,不顶嘴吵架的时候倒也还好,关系也不算是差到见面就打的程度,倒也是有商量余地。
阳城压低声音道:“那你想怎样?总不能让我睡地上吧?”
“怎么可能,妾身怎会舍得呢,不如这样……”她暧昧地在他耳边道,“我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