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谷莫遇猛然像是被打开了任督二脉一般。自己之前一直纠结于姑姑的孩子不可能从京城千里迢迢被扔到边关的扬武镇,却是忽略了两人极其相似的脸庞和迟未晚那极难见到的姓氏。还有,京城中传得有板有眼的故事,都是说她与云侯府相关。
“该死。”几乎是一瞬间,如清风明月般儒雅的谷莫遇也说了句脏话,起身径直往紫御苑飞奔而去,倒是惊呆了另外几人。
紫御苑内,姑娘四人嘻嘻哈哈的说着体己话,欧阳羽恬虽说才与她们来往,可心思细腻,进退有度,竟也与她们的感情迅速升温了,这会已经能够共享一些女孩子家家的小秘密。
“吃了好些雪碧,肚子装了不少的水,姐姐们在这儿且先聊着。”说着欧阳羽恬起身随着丫鬟去后头如厕。
刚一走到门口,便被一道黑影狠狠的撞了一下,惊叫一声便往后倒去,幸而那人影知晓自己冲撞到了人,忙身后拦腰扶住,才免得对方倒下。
“抱歉,冲撞姑娘了。”这会才清醒过来自己鲁莽了,谷莫遇忙放开怀中香软的人儿,面上顿时带上妃色的红晕,一个劲的拱手作揖。
欧阳羽恬先是受到了惊吓,这会看清竟是年轻男子抱住了自己,顿时两颊红霞飞舞,慌忙道了句,“我先出去了。”便逃也似的提着裙角跑了出去,留下房内的几人一起嘲笑谷莫遇。
“谷公子怎么匆匆来了这儿,莫不是出什么事了?”迟未晚作为主人,自然是要问清的。
想起自己的来意,也顾不上害羞,谷莫遇忙往前走几步,目光灼灼的盯着迟未晚道:“我记得你曾说你是弃婴,被丢弃时可有什么东西伴着你一起?”
冷不丁问这个,迟未晚疑惑的看着他,怎么所有人都对她的身世开始好奇了吗?
“谷公子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于娉婷忙阻止了迟未晚的回答,先是问了一句,如今但凡是关于迟未晚的实情,她都格外紧张,生怕又有人对她下手。
谷莫遇抿了抿唇,知晓自己贸然闯进来问这个问题很是唐突,可是他已经顾不得了,若是这件事真的如自己此时所想,那他之前时犯了多大的错误,明明自己表妹站在面前,却是一点也不曾想到带她回家认祖归宗。
“谷某鲁莽,可是这事情很重要,请姑娘一定坦诚相告,我恐知晓县主的身世了。”
“什么!”猛然站起,迟未晚亦是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他,“你知晓我的身世?”
“这还要姑娘告知是否由信物曾与你一起被丢弃。”
他说不上自己现在时什么样的心理,有些害怕,但也有些期待,更多的是焦灼,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迟未晚想了想,道:“我娘曾给了我一块帕子和一封书信,说那是与我一同被放在襁褓之中。”
她没有将玉佩拿出来,说不定那是最后能够代表她身份的东西,她并不想轻易的将东西暴露于人前,即使是谷莫遇,她也选择了隐瞒,除非真的能够确定对方是自己的亲人。
“信?快拿来我看看。”几乎是更心急了,若是迟未晚说在哪里,说不定他会自己跑去寻找了,之所以这般心急,也是因为他从小看着老祖宗和自己的爹老是看着姑姑的画像而伤神。
老祖宗近两年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若是她真的是姑姑的孩子,回到老祖宗身边,说不定她还能心思疏解,身体重新康健。
从扬武镇回来,迟未晚便将信和帕子都带了上来,毕竟当初追杀张氏的就是曾询问过自己的身世,所以几乎是没有思考的,迟未晚便将东西给带了回来。
回房中将藏在柜子最底下的木盒子拿了出来,又将头上的发簪拿下,一转外头的壳便掉了下来,露出内里的一把钥匙。打开,将里头的信件取出递给谷莫遇。
谷莫遇忙伸手接过,打开信件,里面只是寥寥数语,而且落笔很是仓促,交代了女婴名叫迟未晚,家中遭逢巨变,希望她远离是非能安然活下去。
他并不能看出信件出自谁的手笔,可帕子上那一个“心”字却是让他心中咯噔一下,忙将帕子塞到袖子中,抬头道:“我心中已有答案,只是不敢确定。帕子与信件容我回家中拿与父亲一看,县主且等我一等。”
说罢便有如一阵风似的跑了,真的是极难得看见谷莫遇这般失态。迟未晚眉心微皱,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忧虑,自己的身世就要被揭开了吗?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你――不是你娘亲生的?”听了方才的话,顾玉溪慢半拍的想到这个问题,迟疑了一番才问出口,分明她看两姐妹还是有些相似的,只是她也曾奇怪为何明明是亲姐妹,却要用两个不同的姓氏,一开始还以为是同母异父,没曾想居然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于娉婷见自家妹妹心神在游走,这才替她答了句,“虽然晚晚不是娘亲生的,但娘和爹待我和她都是样的,无论有没有亲人在世,我们都是她的亲人。”
说着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无论前方风雨如何,我都会配着你,娘和爹也会在天上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