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目送迟未晚消失在门口,顾南风开口道。
“那北戎一天天的sao扰又不肯正面开杠,老子早就受不了了,末将请命出城杀杀他的威风。”说话的是钱副将,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啪的拍在桌上,险些将桌子给震碎了,一张四方脸被太阳晒得黝黑,更显得他此时面色不虞。
北戎如今的战术都是偷袭,三不五时的来sao扰,打的人毫无脾气。钱副将性子本就急躁,早就按耐不住想要痛打北戎一番,奈何之前先是顾南风受伤昏迷,再是粮草被烧,接连小半个月都不曾吃上一顿饱饭,这叫他便是有心还手也没有这个力气,可把他憋屈的呀。
但好在今天大家伙都吃饱饭有力气了呀,因此他便更加安奈不住了,趁着这个机会想要痛打北戎军队一番。
“嗯?”修长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敲击,顾南风脸上不曾有什么表情,抬眼去看另外两人,“你们也是这个想法?”
清瘦些的是胡军师,与顾南风相携作战多年,沉yin了一会道:“我倒是觉得有些不妥,兄弟们连日作战早已疲惫不堪,虽说如今有一口饱饭吃,却也需要休养生息。余以为不可Cao之过急,过于冒进。”
“格老子了!难不成还要任他们打不还手,老子这么多年还没这么憋屈过。”钱副将不满的嚷道,不赞成军师的意见。
军师不与他吵,只继续道:“自打将军回来,北戎动作便小了。只是你们不觉奇怪吗,为何他们一开始恨不得立即攻城,如今却是像猫捉老鼠一半,只不断的消耗我们的兵力。”
这事所有人都疑惑的地方,更是郁闷的地方。武清城没有了粮草,一次次的绷紧神经去战斗,会让战士们的体力消耗得更加快,而且他们每次攻城都是快速来快速走,就像是走个过场,双方虽有伤亡,但到底极小。这有些不太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
钱副将也想到这个问题,可想不出头绪,心中更是烦闷,“他娘的,什么时候他们也这么狡猾了。”
“或许他们只是想耗死我们呢,不费一兵一卒。”细长的眉眼微微一挑,薄唇吐出一句话来,匡月楼道出心中的猜测,“粮草被烧,京中一直不曾有援军,武清城如今就像是一座孤零零的死城,若是没有英卓一直一点点的运送粮食过来,我们这么多人早就饿死了。”
“九皇子所言非虚。”顾南风与他的想法也是一样,“只怕京中有人与他们相互勾结,所以一方面压住了援军,一方面为他们提供了便利。哪怕是之前我被下毒,不也是自己人做的?我若是猜的没错,军中应当还有jian细。”
一席话惊了在座的诸位,“什么,还有jian细?”
“所以,此事还需再议。有儒,你将士兵重新排查一番,任何人都不要落下。战军,你且再忍两天,过年之前定让你亲手去削了他们的脑袋。”顾南风给大家分配了任务,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三人一走,匡月楼便直了身子问道。
顾南风点点头,“顾家军虽多数人都是我一手带出来,却也依然没办法保证每个人的忠诚度。”
“那该如何是好?”谷莫遇眉头微皱,打战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jian细就混杂在自己身旁,将自己所有的计划统统透露出去。
指尖在桌上敲击,深邃的双瞳中滑过一抹亮光,顾南风嘴角微微扬起,“若你是jian细,在得到我要攻打北戎的消息,会如何做?”
“自然是将消息传出去了。”
“那谁将消息传出去,那便是谁了。”
“你这不废话嘛!”匡月楼直接在桌下踹了顾南风一脚,“重点是你要查出来是哪个人传了消息啊。”
顾南风勾勾手指头,匡月楼不自觉的凑了过去,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匡月楼恍然明白过来,“喔难怪父皇说你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实际上什么下三滥都能做得出来。”
真不知道这句话是夸人还是损人,顾南风哭笑不得的将匡月楼揣了出去,“滚!”那皇帝也是有这样在背后说人的嘛。
其实顾南风小时候皮实的紧,光是与身为皇子的匡月楼也是打小掐架长大的。只是十年前,顾南风的父亲战死沙场,他才如同骤然间长大了一般,开始没日没夜的Cao练自己,愣是从普通士兵爬到了镇北将军的位置,这除了倚靠过硬的能力,更重要的还有脑子。
匡月楼大喇喇的出了衙门,直接去找方才那几个人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英卓一行就到了,与迟未晚不同,他们是被士兵欢迎着进来的。迟未晚心中很是不平,凭啥自己送粮是被绑着进来的,而他们就是夹道欢迎。
“将军,我一共征集米粮五千斤,已经悉数运送到位。另外迟姑娘以个人名义捐赠万斤粮草,正在运送过来的路上,估计再有两三天便能到达。”英卓当着所有人的面抱拳向顾南风汇报。
“谁是迟姑娘?”
“个人名义捐赠?”
……
士兵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根本不相信会有人为他们捐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