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没他手机吗?”大妈上下打量这位举止优雅,说话细声柔语的美丽女人,心谙许从亮那小痞子哪里来的好运气,碰到这么个可人儿,自家儿子名牌大学毕业到现在女朋友都没着落呢。
前者咬了咬嘴角,微微摇头,那眼眸底下的氤氲尤为怜人,大妈一愣,随即乐呵起来招呼她:“那要不来我家等吧,那小子不睡到日上三竿铁定不会起来的!”
许从亮从猫眼中窥到了邻居大妈脸上大写的‘来我家坐坐,我把我儿子介绍你认识。’式的表情,又瞅见赵与浓脸上为难的神色,心中暗叹这赵氏兄妹两不懂拒绝人的毛病。
心中纵有万般不情愿,男人也只得悻悻打开门。
“嗞啦——”略有些年代的防盗门生锈后发出的声音并不那么悦人。
赵与浓的记忆如同这扇颓然打开的门,一时间齐齐涌向了她,她转过头,视线凝滞在男人的身上,他背着光,像是铩羽而归却依旧骄傲着的圆桌骑士;待光芒过后,记忆的滤镜这才放过她的视线,最终定格成了门里人不修边幅,胡子拉渣的模样。
“白……纵……”
万千思量,交汇在湍流的过往前,女人难掩心口的悸动,忘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她想过无数次的再见,想过他或许早已站在他人身侧,想过他或许不再记得自己,却独独不曾想到此番他于门内,一脸不耐烦地盯着自己。
被男人略显霸道地拉进屋时,女人脑袋一直懵懵的,直到从客厅拐角探出了一颗褐色的小脑袋,小心翼翼观望门前的动静,原来邻居大妈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养了一只狗……从前……他明明最烦宠物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知道?’男人内心堆放着无数问号做成的干柴,一点就着。
赵与浓被眼前人过于沉冷的声线摄回意识,唯唯诺诺:“我……来这里……是……”‘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还跟以前一样吞吞吐吐……’“想看看我过得有多惨是么?”男人撩起额前卷发,俯视女人的视线结了冰:“托赵大小姐的福,日子还算滋润。”许从亮很少用如此低气压待人,平日里再怎么不耐烦也终归油腔滑调,有规有矩有底线,他将拂晓叼来的一只袜子丢到拂晓的狗窝里,小东西随即屁颠屁颠滚回了狗窝继续与袜子战斗,随后他一屁股陷进沙发,双手搭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挑眉看向局促不安的女人。
赵与浓的视线扫过周遭,这里刷新了她对居住环境的认知,地上的大理瓷砖年久失修,丧失了釉层,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沙发也像是从哪个不知名垃圾场里淘回来的,大屁股电视机正一边伴着雪花一边播出着国产青春偶像剧,茶几上堆砌着残羹冷炙,好在现下是冬季,若是夏季怕是要生蛆虫了;而男人也完美的与周遭环境融为了一体,他身着已经被洗的发黄的白色长袖,黑色运动裤上卷着数不尽的狗毛,脚底下的劣质拖鞋根部烂成了泥渣。
如果道歉有用,女人一定会上前嚎啕大哭着说对不起,可这些年她说过太多类似的话,即便只是在心里一遍遍默念;那个曾经愿意安静陪着她散步,听她搜肠刮肚所有絮叨的人,早已将她赶出了自己的世界,她现在在他跟前,或许连那只褐色的狗狗都比不上;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着唇,用尽气力:“对不起……”
“如果你只是过来看看我,现在看到了,可以离开了吗?”许从亮目光落向窗外的梧桐树,朝阳照耀而来,树杈的斑驳投向屋内。
他是个很高傲的人。
赵与浓一直都知道。
到了宁折不弯的地步,于人于事都算是灾难,更何况他是白家最正统的太子爷,出淤泥而不染是好事吗?
她暗恋了他三年,后来他去了国外,她在国内等了他六年,这将近十年的心心念念无人得知,终是在他归国后的第四年得到了回报,她在一众名媛中脱颖而出多亏借助了赵家大小姐的身份,才能如愿成为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联姻这种事,在一般人看来不过是些封建包办婚姻,贵族间的可笑把戏,常常是电视剧里制造矛盾的点,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门当户对是亘古的道理,合作双赢更是所有经商者们的人生信条,而大部分做大的企业最终都会转为家族企业,大家对血缘抱有最原始最狂热的推崇,优秀的家庭背景代表着优秀的基因,赵与浓便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与眼前这位看似与从前毫无瓜葛的人开始一段同床异梦的交往生活。
这世界上如果还剩一个能被劣态百出的演技迷惑的人,那便是赵与浓了,她人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光,竟然是眼前这个人虚与委蛇的陪伴;直到有一天他再也容忍不了白家,容忍不了戴上面具后的窒息感,以及那件事……在某个雨夜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赵与浓的联姻生涯与失败婚姻便是在这一天掀开。
“白家少爷白纵离奇失踪,疑似离家出走。”
当这条消息登上城市头条,所有人除了疑惑当中原因,也非常“关注”赵家这位被抛弃的未婚妻,一时间,舆论四起,她被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