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是。”白颢浅笑。
朱璃晃了晃神,“我妈来电话了,我先挂了。”迅速挂掉电话,平复内心稍纵即逝的波澜。
“我知道,会好好吃饭的,我现在在国外呢,接电话死贵死贵的,您可别一会聊过头了,第二天欠费把我老哥房子给欠没了,哈哈哈,好啦,我挂啦,到朋友这里玩两天呢,嗯,没瞎玩……”行李箱在石子路上发出不规则的拖拉声,“鼻塞?没,没感冒,就是刚下飞机没适应这边环境,知道啦~少吃海鲜~嗯嗯嗯嗯,真挂啦~母后~”
机场外,辽阔的视野里,偶有白色的鸟儿掠过,灯塔耸立在不远处,与灰蒙蒙的天际立于一种格调里。
收起手机,走至一处车站,借着蹩脚的英文,解读着站牌上的讯息,最后挫败地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词汇量都还给了老师,算了,本就是一个人来旅行的,走到哪儿便住到哪儿。
管他三七二十一,遥看一辆巴士缓缓驶过来,想也没细想,拎着行李箱便上去了。
一路风景缱绻,萧瑟的冬日冠以这片岛屿一种深邃的浪漫,就像巴士音乐当中深沉的庄严,生命的仪式感忽地涌上心头。
身体总是想要以安眠来抚慰女人,她脆弱的躯壳似乎走几步路便没了气力,索性一坐下,那幕天席地的困意就会将她包围起来,罢了,再睡会儿吧。
约莫是一个半钟头,窗外的风景从无垠的田野转而变成了繁闹的街市。
许是Yin天夜晚来的很早,各个商铺酒店都将烛火灯光点亮,那番日漫里才能见到的熟悉场景倒是让朱璃徒然生出些归属感来。
巴士停驻在街角,女人跟着车上寥寥数人一道下了车。
走在洁净的街道上,仿若漫步于新海诚的画作之中。
她太爱微风清绕风铃那般沁心的声响,也爱孩子们三三两两经过她身边时的嬉笑。
作为旅游城市,这里拥有五花八门的门店,当中纪念品式样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光是路边橱窗里倒影的世界,都美人让人不愿挪开视线。
拐角一家独特装潢的小旅馆吸引了朱璃的目光,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拉门而进。
“叮铃——”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身着鹅绒黄羽绒服的老板娘热情地迎了上来。
朱璃愣愣神朝她拿出自己的护照,后者明白地点点头,用不太熟悉的发音问道:“您想住店吗?”
听到熟稔的语言,朱璃猛地点头。
老板娘帮朱璃拖箱子:“跟我来吧!”
这里不算大,屋子与屋子之间的隔断也很小,可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温馨缠绕其中,是因为暖橙色灯光吗?
“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大声呼唤我,我叫Leila。”大抵是因为老板娘阅过太多旅人的疲态,从这个陌生女人一进屋子时,她便觉察到她身上的浓重倦意。
朱璃放下行李,踩在屋里柔软的地毯上莫名有种心安的感觉,她笑道:“你的中文真好,Leila!”
老板娘嬉笑两声便匆匆下楼做事去了。
这房间最完美的地方在于,它是靠着街道这边的,从阳台上能直接望向整个街道最繁华的地方,人来人往,车行车停,全部尽收眼底,能构成女人窥百态人生的小心思,真好,哪怕只是这样呆一个月,她都觉得极好。
后来听老板娘餐时介绍,旅馆的后边有个大院子,有一处天然温泉,于是乎刚吃完饭不久,朱璃便迫不及待去泡了温泉。
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飞霞侵染女人的脸庞,她着实泡了太长时间,若不是昏昏沉沉想起自己已经泡过头,她大概会晕在院子里。
习惯性地想要为自己擦拭头发,当头发被轻轻一扯便错乱了方位时,女人才想起自己这头浓密的发是假的。
夜晚是萧冷的,好在被窝是暖的,朱璃就这样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度过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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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寒风透过拉门缝隙一缕缕窜了进来,女人身子一缩,脑袋钻进了被窝之中,楼底下海鲜烩面的香味可比风会钻空子,朱璃难耐饥饿,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钻出来。
“早上好。”老板娘热情地打招呼,两个眼睛眯成月牙状,说不出的亲昵。
突然有种现实与环境交织不清的抽离感,导致女人愣了许久才浑浑噩噩开口:“你好。”
“今天降温呢,客人,出门时记得多穿衣服,如果运气好的话,可能会下雪呦。”老板娘边摆弄餐具边对朱璃叮嘱。
“喔……”女人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原来真如白颢所说,这里十一月也会下雪。
一个人旅行的格调从来没有旁人所想得那么高,很多事情都得靠自己。
比如出门时乱花渐欲迷人眼般的选项,让你无从取决,随手买了本攻略却因为上边繁杂的介绍而讪讪放弃。
算了,就随着脚步,走到哪算哪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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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阶段的治疗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