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在看他传给我的任何网站跟资讯。直到,当我意识到他传给我的东西不再只有网页与网址、更多的是他自己汇整的Excel档与PDF档後,我这才发觉,我好像请到了一位不得了的导游。那一刻,我重新想起了阿泷是以前读书时的班长。那个不好意思拒绝大家,却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好的班长。
失业前的几个月,同事间闲聊的话题无不是交流那几天要去哪里玩。思考失业後要做什麽的我,其实对去哪里玩都不是很感兴趣。应该说,学会爱自己人生的我,去再无聊的地方,我好像都能玩得很自high。所以去哪里玩、吃什麽,如果不是太糟糕、太夸张,好像都没差。负责订机票的同事问我,我这次确定是一个人嘛。我回答是以後,突然想起了阿泷,急忙改口说两位。还记得当时,同事的表情吓个半死,还像我报了什麽六合彩明牌,一直惊讶地问我确定是否真的两位。等到同事离开以後,我这才突然回神。对,这好像是我数年以来,第一次在聚会或旅游的调查前,第一次说我要携伴参加。过去与初恋相处的那段日子,由於性向、由於年纪差距,我一直是独自报名。一想到这,有股奇怪的暖意,突然流到了我的心扉。
大概是在,公司准备出的前两个礼拜吧。碰上连假的周末,我租约的套房近期刚好合约到期。恨不得赶快换个房东的我,打算趁着周末找房子。好死不死,那个礼拜,游泳池放假,阿泷因此也获得了难得的连假。阿泷打电话问我,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顺便讨论一下去日本时要选哪几个几景点。我说他决定就好,但他很坚持说,他找太多资料了,要我一定要过目。蜡烛两头烧的我,果断给了他选择:要嘛陪我一起看房子、顺便一起吃饭讨论,要嘛我自己看房子,没有第三个选项。阿泷抱怨了好几句以後,这才选择了第一个选择。
会面那一天,阿泷开车到了我的租屋处。上车後,他一直问着我要去哪里吃早午餐,但我却只是把我找到的房东清单给他,坚决反对浪费时间。那天找了三位房东,但该死的是,三个都已失败结尾。一间是因为房东看起来就是圈内人,房东用着色眯眯的表情看得我浑身不顺畅,他还一度把我与阿泷误认为是情侣。
第二位房东是太机车,简单聊过几句,我便知道他是那种永远都要让房客吃亏吸收的类型。第三位女房东人不错,可惜他的屋子是违建铁皮,夏暖冬量,住了根本折磨自己。
查探过三个房子後,时间随即便到了下午。过程中,阿泷的表情一直都很特别。他好像有什麽心事,却又不明讲。他的脸,偶尔因为我不准时吃饭而很臭,偶尔因为我不喜欢房东而开怀大笑。强迫陪我跑一整天的他,像极了大学忆起找外宿宿舍的同学。只不过,我俩都是大叔了。
看完第三位房东的下午,我还打算继续找第四位。当时,一心只想讨论旅游行程的阿泷,似乎终於忍不住,开口插话了。
“你还要找喔?”阿泷有点惊讶又有点不耐烦地说着。
“啊我就只剩下这个连假可以找了啊,”我也不太开心地说着,”现在这个东很机车,他要我下礼拜二就搬出去,我又没办法。”
“欸,找不到,不然乾脆来我家住啦。”阿泷握着方向盘说着。
“不要。不想麻烦你。”我盯着手头自己找屋子的笔记说着。
“什麽麻烦啦,不会啦!反正我加多的是空间。”阿泷与我对视了好几眼。
“不要啦,等等你老婆回去看你,还是你的家人去看你。到时候又要解释半天,我不要。”我说出了我担忧。
对,虽然阿泷现在知道我是同志了,但他也只是我人生当中少数的几个知道的人。
“不会怎样啦。”阿泷坚持,随即,他突然改变了行车方向。
“什麽啦?你回转干嘛啊!”我有点生气地说着。
“真的啦,去我家看看,我家还有房间。大不了,算你便宜一点。”
“不要啦,你家离我的公司很远,不方便。”
“北七喔,你都要失业了,还公司。”阿泷瞬间击溃了我的藉口。
半推半就下,我还是被载到了阿泷的住处。当下其实我很生气,因为阿泷坚持不载我去看第四家。这一路上,我突然发起了幼稚的脾气,任何把阿泷的住处当临时避风港的念头都没有。
阿泷似乎也知道他好像惹怒我了。他一面安抚我的情绪,一面软硬兼施地怂恿我。如果到时候不喜欢,可以不要住,不强迫。当下的我,之所以完全不想住阿泷那里,我想理由,有好几个:譬如说,那里原本是他与他前妻的爱巢;第二,我很怕闲言闲语,我一点都不想害阿泷成为邻居或社区街坊眼中的异类;第三住在「认识的人」家里是一件很憋扭的事情。房租怎麽算、家是怎麽分配、电费水费怎麽分,全部都是麻烦。
最重要的是,我一点都不想再与阿泷发生任何一点性关系。我一点都不相信,已经做过爱的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会再次乾柴碰上烈火。
当下,我根本不想把阿泷当成炮友,更不想把阿泷当作情人。那时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