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元回到自己的院内时,乙九已经按她所言,藏在她找不见的地方了。
她说不上来这个事事顺从的影卫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但她一见到他时心里就无端地会起一股子无名火,想把他折腾得崩溃求饶,又连想起那个场景都觉得堵心。
摇摇头甩开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她坐到桌前,打开了那个怪姑娘送她的木匣,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锦囊妙计。
——哪里有什么妙计?不过是满纸的yIn词秽语。
陆三元的荒唐无非只占了声色犬马的后两个字,男娼女ji她是半点没碰过的。读了一页半才顿悟这些她认不全的字是在讲男女交欢的事的陆三元脸红心跳地把纸胡乱揉做一团,塞回了木匣里。
她呆坐一会,眼前却反复闪过楼砚怪异的笑脸和那句“其乐无穷”,忍不住又取出纸团抚平了,再细细观摩,看这床笫之间能有几分妙处?
就是这些yIn词浪语静下心看也是有几分趣味的。文章里讲的是一个浪荡的双性花魁被女将军的虎狼手段折磨得又是哭叫讨饶又是春情泛滥的故事,陆三元看到女将军把粗大的角先生硬生生挤入那花魁的子宫口的时候,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二十几页纸细细看下来,陆三元已深得其味:其中间或描写的抽插一类的普通交合她倒是并不大感兴趣,但那把挤进子宫口的角先生用膝盖顶着,不让它从xue口滑出来的同时,掐着花魁脖子扇耳光,逼问他喜不喜欢被粗暴对待的场景实在深得她心,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实践一番。
她顺手朝房梁上扔了一个茶杯,却没能像平日一样砸下一个影卫来,这才想起来她是让乙九藏在她找不见的地方了。他执行命令一如既往地彻底。
但陆三元从不是个讲理的人。她看着地上摔成几瓣的茶杯,心头火起,抄起茶壶狠狠往地上摔去,粉粉碎。
“限你三个数之内滚出来。一——”
床下露出来小半边身子,接着是乙九羞愧的语气:“主子,床下有点窄,我滚不出来。”
陆三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哼了一声:“那你爬出来。”
乙九得令,像是松了口气一样从床下爬了出来,也不敢站起来只好跪伏在一地的碎瓷片上,血迹渐渐顺着青石板蜿蜒漫开。
陆三元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是看着温顺地任自己受伤的男子,她心中升起的不是怜惜之意,而是性欲。
她不近声色不代表不知情欲,少女时期也曾腾起过躁动,不过那时她在军营,立功心切,硬是憋下去了。后来等回京后总算有了放纵的机会,她一想起这事就总觉得难以言喻的无趣,这才传出了个不近男色的正人君子的名声。
她正兴致勃勃,忽然胆怯,怕太过折辱这个她曾当做异性兄弟的忠臣,怕他眼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会在一夜放纵后消失,变得和影卫营里那数百人一样,只有对主君的敬、畏、忠诚,没有分毫超出规制的情感。
或者,那样会更好一些吗?
她心中乱成一团,又顾不上乙九了。乙九跪伏在地上,心中也在打鼓:主子这段时间喜怒无常,今日又撇下他,一个人去见了那妖女——
“你起来吧。”乙九最后听到一声叹息。他直起上身,看见的是主子迷茫的脸。“你去我柜上支黄金五百两,不多,好歹够你和你家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别再来找我了,我也再不见你。”
——很久以后,楼砚翻剧本看到这段时笑得直拍床:这是哪来的女三藏?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此时的陆三元闭上眼,下定决心再不看乙九一眼,结束这段荒唐的孽缘。
乙九几次张嘴都没能发声,最后急得顾不上什么规矩仪态,膝行几步挪到主子跟前,抱着她的小腿不住地摇头。
陆三元气极,抡圆手臂甩了他一巴掌。
她自幼习武,又是行伍出身,练的是一身实打实的杀人功夫,掌中带风,一巴掌扇得乙九眼冒金星。
乙九却安心了。
“您要是不想要属下了,就杀掉。”他抓着陆三元的手放到自己颈间,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影卫营多年来的训练令他对主君有本能的敬畏,这种犯上的做法令他从生理上感到恐惧。“要是觉得会脏了您的手,您就下令让属下自裁。”
“……怎么都行,别扔了我。”他压低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弱哭腔补上一句。
陆三元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后悔为时已晚。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学着书上的样子不甚熟练地将手指捅进乙九的嘴里,胡乱捣弄一气,旨在让他感到受辱。
不成想乙九只是怔愣片刻,随即顺从地——陆三元甚至从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解读出了幸福的神色——舔舐裹弄着陆三元的手指,间或抬眼观察她的反应。
陆三元反应过来乙九在做什么后,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你做什么?!”她厉声质问,“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下流做派?”
乙九又愣了愣,小声道:“从楼砚——”
陆三元眼睛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