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脚步完全迈下楼梯之时,接连的撞击也变成了一阵刺耳的拖行,一直延伸到了地牢的门口。
“嘎吱——”
房门被人用大力缓缓地推开, 从门口走进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的头上罩着麻袋,手中还拖着一个巨大的铁锤。
言少清心中一惊,怎么又是这么麻袋男?还真是想到谁就来谁。
麻袋男在门口停顿了一秒, 便迈着大步向着走廊的深处走去,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原本乌黑沉寂的眸子,此时竟变成了如鲜血一般的猩红,就像是之前在祭台上看到的一样。走到距离言少清和常司冥还有七八米远的位置,就停下了脚步,双手握紧大锤置于胸前,眼神毫无生气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常司冥眯起双眼,上前两步,从随身空间之中取出了双刀,像是在挑衅一般伸开双臂拉长了铁链,将锋利的刀尖对准备了麻袋男的方向。
见麻袋男迟迟未动,常司冥索性先一步出手,拿起一把短刀朝着麻袋男的心口扔了过去。短刀如闪电一般化作一道白光飞射而出,带起簌簌的风声。
麻袋男应声举起铁锤用锤柄挡下了利刃,却还是被那股冲击力震得后退了好几米,直到撞到后方的门上,才稳住了脚步。
常司冥的突然攻击似乎激怒了麻袋男,再次抬起头颅之时,血色的双目已经变成了躁动的暗红。他双手举起大锤,朝着地面猛砸了下去,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在水泥地面之上崩开了一条手指般粗细的黑色裂缝。
紧接着,麻袋男又对着那个凹坑再次击打下去,扭曲的裂缝像是毒蛇一般沿着笔直的走廊快速蔓延,从言少清和常司冥的身下穿过,一直到了巫洪的储藏室门前才停下来。
常司冥心下不妙,举起短刀朝着麻袋男刺了过去,然而,就在他出手的同时,麻袋男的第三锤也落在了地板上,裂缝骤然扩大,向着两边分开,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道黑不见底的深渊,像是会吞噬一切的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将言少清和其他的两个人全都吞入了腹中。
身体快速地向下坠落,脸颊扫过阵阵凉风,言少清不禁闭上了双目。几秒之后,他就落到了一块柔软的棉布之上,后背还贴住了冷冰冰的墙壁。不用思考,言少清也能猜得出来,他肯定又掉进了和青河结婚的婚房,现在正躺在那张婚床之上。真可惜,明明距离出口就只有一步之遥,喘息之间,又回到了原点,人生啊,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言少清在心里哀叹一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枕头上竟然横躺着一个陈旧的粗布麻袋,从那两个圆圆的孔洞之中露出了漆黑的眸子,带着隐隐波动的光泽,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的双眸。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他连忙闭上双目,默默地等待了两秒,才偷偷眯开一只左眼,忐忑地看向前方,可那个同样的麻袋,却还是躺在同样的地方,就这样强行挤入了他的眼帘。
好吧,现在他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了,那个麻袋男的确就躺在他的身旁,正对着自己,像个木雕似的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如果不是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麻袋男这异于常人的举止,他大概会以为对方正在睁着眼睛睡觉。
“好巧啊,你怎么也掉这来了?”言少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笑容,他抬起左手朝着麻袋男打了一个招呼,见对方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就伸出一根手指,探到麻袋男的眼前,在麻袋的中间轻轻点了一下,似乎摸到了一个明显的突起,可能是正好按在了对方鼻尖的位置。
言少清转动了两下指尖,从厚厚的麻布之中蓦然传出了沉重的呼吸之声,那鼓动着的温热气流敲击着他的手指,他微微一滞,立刻把手指收了回来,但喘息之声却依然没有消失。
心中涌起了不太好的预感,言少清连忙用手按住床板,试着坐起身子,猫着腰想从麻袋男宽大的身躯上直接爬过去。
然而,麻袋男却在这时突然抬起了粗壮的手臂,有力的大掌稳稳地按在他的肩头,将他轻轻地压回了床上,又恢复了两个人最初的姿势。
按在肩头的大掌缓缓地下移,搂在了他的后腰上,另一只大手也随之探出,贴着床铺穿过他的腋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后背。
麻袋男的手指渐渐地收紧,两条手臂也同时向回收缩,拉近了两个人本来就不算远的距离,让对方的身躯贴上了自己滚烫的胸膛。
“你……”一股热浪透过薄薄的衣衫滚滚而来,狂躁的温度让言少清心中有些焦灼,可一对上那双暗流涌动的深黑眸子,却又被压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脑中飞速旋转,思索着脱身的措辞,可下一刻他却开不了口了,因为那个粗糙的麻袋已经凑到了他的眼前,两瓣柔软的突起隔着坚硬的麻布紧紧地贴上了他的双唇,不停地来回蹭动,轻轻摩挲,像是两块溢着花香的糕糖一般甜腻地缠绵在一起,越陈越香,让人久久不舍分离。
对此,言少清用双臂在胸前打了一个大叉,并且直接顶在了麻袋男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