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她,却被她不断地拍打。
此时此刻,没有那么多闲心去管别人家的事,夏含清和洛九天一起往外走。
医院,大概是最能见证世间百态的地方,谁家,没有自己的故事呢?
就在夏含清即将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凄厉叫声:“景昱!”
景昱?
哪个景?什么昱?
夏含清心头一跳,她记得,哥哥夏含煜有一个名字,叫景昱!那是他本来的名字!
不由自主地回头,夏含清对上了女人的视线。从她眼里,夏含清看到了浓浓的悲伤与绝望。
那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妇人,却因为疯狂的姿态,显得宛如泼妇;又因为这一双眼,叫人忍不住叹惋。
她,是谁?
夏含清这样想着,脑子里乱哄哄的。
不知道为什么,女人看到夏含清之后,一直很安静,没有再闹腾,抱着她的男人意识到这一点,转过头来看夏含清。
和女人眼中的悲伤绝望不同,男人的眼里带着一丝惊讶,此外还有些许的愧疚。
温声细语哄着女人听话,两个人一起站起来。男人走到了夏含清对面,此时,夏含清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景家和夏含煜长得最像的人是牛景昭,可眼前的男人毕竟是夏含煜的亲生父亲,他们的脸虽然看上去不同,但任谁看到他们,都能知道,这是一对父子。
“你是,含清吧?”男人开口。
夏含清轻轻点点头:“叔叔,你好。”
夏含煜已经去过申海,但还没有和景建中夫妻俩见面。对夏含煜来说,就算知道当年的真相并非和自己想象的一般,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生身父母。而对于景建中来说,他虽然思念儿子,却害怕儿子的出现会刺激到妻子,让妻子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妻子,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很无奈,但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在这个世界上,他也曾为了儿子的死亡而痛心疾首,但在那之外,他肩上还有另一个责任:陪伴自己的妻子,呵护她一生。
知道儿子还平安活着,他很开心,也会为自己这些年的缺席而抱愧,为儿子所经历的颠沛流离而担忧,可他更挂念的,永远是自己的妻子。
“是你哥哥联系我,让我过来这边看看的,你们怎么在这里?是有人生病了吗?”景建中问夏含清,与此同时他也在观察站在夏含清身边的洛九天。
洛九天在看景建中的妻子,先前疯癫此刻温顺的凡念珂。身为医者,他仅用极短的时间就判断出,凡念珂有病。
他不是在骂人,凡念珂真的有病。
而且,这种病症,深入骨髓,无药可救。
“哥哥?”夏含清很惊讶。
“对。”景建中点头,紧接着又解释:“抱歉,我们过来之后,一时没找到你,后来,念珂……”景建中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而后解释:“念珂出了一点儿状况……”
事实上,这种状况,在这些年里,常常出现。
把时间再往前推一点儿,推到夏含煜联系景家的时候,他找的人其实是景建国,当时,大家正在一起吃饭,景建国和他解释说景昱联系他,让他帮忙,去医院里面找个人。凡念珂听了几个词,以为儿子生病了在医院,非常着急,吵着闹着要过来。
凡念珂,是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在她的世界里,儿子从未离开。
景家家大业大,也不吝惜钱财,但对凡念珂的病症,完全无力。甚至,他们觉得凡念珂要是能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已经算是比较好的情况。
在那之后,景建中只能带着吵吵闹闹的妻子来医院。起初,凡念珂表现的很正常,陪着丈夫一起找人。可是后来,她发现一直找不到自己想找的儿子,就开始急了。越急,脑子越是糊涂。最后,就丧失理智,变身为无赖的泼妇,不分场合地开始闹腾。
因为景建中的话,夏含清误以为哥哥夏含煜和生身父母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好。她稍有些失落,但更多的也是为哥哥而开心。不管怎么样,只要父母亲不是恶意残忍地对待孩子,那么,在孩子的心里,父母永远是最亲近的人。生身父母,亲生子女,源于血脉传承,无可辩驳。
此时,他们一起往医院外面走,凡念珂很乖,一直依偎着景建中,没有说话。安静的凡念珂是极美的,夏含清看她一眼,忍不住会想,依照现在的颜值,可以推断出,二十年前的她,必然是绝世美颜。
在路上,景建中已经知道夏含清和洛九天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也知道他们挂念的人现在正躺在病床上,知道这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他从自己的钥匙串上取下一枚钥匙,表示这是附近一户套房的钥匙,他和妻子有时会过来住,所以定期有人打扫,他们需要的话,可以住进去,里面一切设施都很完备,应该会比住在宾馆更方便一些,房间里面所有东西他们都可以随意使用。
夏含清没有拒绝。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