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刑署,戒备森严,Jing兵掌控,里三层外三层,地牢尤甚。
shi暗的地牢只有沿廊的微弱火光,角落处常年看不分明,砖石铺就,但不简陋,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shi腥臭。这毕竟不是正常牢狱,并没有单独的牢房。人行之处是铁筑镂空的支架,镂空处仅有一指宽。
地牢的犯人便关在这下面,很深的坑,由机关做成,可以升降,却很窄小,最多能容两人的空间,一格一格,压抑又死寂。
其实底下的人已然死的差不多了,多数是Jing神上受不了疯了,没有什么用处了,还有价值的便想方设法留着命,怕他们自尽,扔回格子前都会喂上软骨散,全身只余一双眼睛能动。
今日照旧调出宁贵妃,例行拷问。
数二动的手,因为今日谢成羡刑后会来问解药之事。布着细细倒刺的小鞭子,用好力度,打在左右肩上,钻心地疼却不能动作,想试图按压抒解也无法,不会致命,宁贵人三日一受。
谢成羡来的时候,她疼得尽力佝偻着身子,却又被铁链锁在架上,旁边每日观刑的是原太子妃,因为谢成晏的缘故,没有动刑,常年下来已经Jing神恍惚,甚至对此麻木。
“嗬……嗬哈……哈哈……”宁贵人看见谢成羡的衣摆,又发出诡异的笑声,他早已习惯,坐在椅子上,转了转右手扳指。
宁贵妃母族是将军府,她父亲曾经因为权利太甚,行事嚣张被他皇祖父释了兵权,因此她也没能成为他父皇的正妃。
此便为孽缘之始。
原尚书大人是他外祖父,女儿所爱非人,为了扶持那骗子上位,倾族之力,最后却落了被其流放的下场。
他父皇上位后,提了还是宁嫔的魏如萱为贵妃,其父又在前朝想方设法算计他母后母族。一直到母后去世,宁贵妃幼子夭亡,她咬定是谢成羡他们所为,恨之入骨,联合魏府设计又蛊惑他父皇,想将他们一一除之而后快。那男人竟不知有多恨他母后,竟信了她将外祖父全族流放。等皇兄上位后,要召他们回京,外祖父却请旨落户了江南,不肯再回此地。
那时,虽从提废太子起,他们便和外祖、容父还有众多拥护太子的老臣开始谋划,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毕竟还只是太子,所以还是有人死,有人亡。
好在,母后去时,亲族仍在,不至到了九泉之下还死死悔恨。
“你昨天、说了有解药?”谢成羡冷声问道。
眼前的女人已经不复当年华贵殊颜,外面形容枯槁,内心腐烂生蛆。她只疯疯癫癫地低笑,仿佛根本听不懂谢成羡在说什么。
“不说?数二。”谢成羡不耐地捏了捏右手骨节,数二听了就和外面的人吩咐,将她关回格子里。
“谢成羡、只有我知道解药是什么?”宁贵妃听到数二说的话,慢慢吊起一双眼,抬着眉头却保持着垂头的怪异表情,直直地盯着他。
谢成羡扫了她一眼,不在意地问:“那又如何?你余生都会在这度过,有的便是时间。”
“可谢成晏没有时间了……哈哈哈哈……嗬嗬嗬……越快死越好……”她好像突然又疯魔了,自顾鬼笑着,又转头骂道:“要不是这个贱人,还用等到现在,早该死了……早该死的……”她说话时,恨意浓烈,死咬着牙,狠恶之极。
“外面机会总是有,就不知你还有没有机会了。”谢成羡也不在意,随她去说,只是轻轻留意了旁边捆着的女人,趁宁贵妃瞪着那女人,动了动眼尾示意数二接着问。
“魏如萱,你可知道外面已经过了几年?这里日子这么苦,你还撑着,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呵、什么时候一只狗也配和我说话。”
她缩回去,说了这句又垂下头。
“浪费时间,走吧。”谢成羡站起身,叫停数二,准备离开,可这时宁贵妃却又问:“你不想坐那个位置吗?取代谢成晏,他反正要死了。”
“……”谢成羡沉默,顿了一顿,径直离开。
出了地牢,他将披风扯下,长睫半掩住他的眼神,对着数二说:“刚才修晴中途张了两次嘴,说的是——”
蓦地,他抬手遮了遮光亮,刚从黑暗处出来,眼睛有些不适,停了半晌,接到:“无解。”
然后他又拂了拂披风上落的柳絮,才发现春天已经到了,又继续说着:“以后不用再问她什么,另外,将修晴放了,送她去、远离经京便可。”
修晴看着谢成羡离开,慢慢睁开了眼睛,不再一副Jing神恍惚的样子,她知道她马上要离开这里,离开经京,离开那个人。
其实五年前是她自愿留下,想套出解药,她亏欠谢成晏。
不知从何时,她竟然爱上了谢成晏,并且停了药,可她不知道那药如此厉害。那时,为了怕人发现,她两月余才下一次,前后也不过放了四次。宁贵妃告诉她是将那整瓶用完即可,她每次只敢滴两滴,四次后不肯再用便将药处理了。
就这样,因为她尚存着和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