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我一边来回踱步,享受着这简单又难得的闲适与惬意,一边不住回想着璋哥刚才的话。
虽然我很好奇璋哥喜欢的人到底,但是已经没什么力气去猜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璋哥肯定是个大直男,不会像我一样体会到让人绝望的爱上直男的痛苦。我喜欢许鹏那么久,每次他随便一个举动都会让我高兴不已或者痛苦万分;他简单的、甚至漫不经心的言语或是动作都能轻易地击溃我。那种无比煎熬的滋味,却只能默默地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慢慢生根、发芽、生长,然后每一根枝芽都刺得心脏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好在他已经是我的了,我叹了口气,默默地想着。
他应该已经睡了吧。
不他总是那么帅气、那么好看。
他的眼睛、他的笑容、他的脸、他的身影都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清晰,又慢慢地浮现在我的眼前,仿佛就在前面的路灯下。
我揉了揉眼睛,心想自己肯定是喝多了。
我再去看,却发现他真的站在那里看着我,我吓了一跳,但在看清那张脸之后,我很快冷静了下来,那是刘枫。
沐浴在昏黄的路灯灯光之下,他那熟悉的身影和当年默默等着我下课的他一般无二。忽然有一股莫名的暖意涌上心头,看着他紧张局促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心酸,毕竟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而他还是孤身一人,即使是他自找的。也许是时候把事情说清楚了。
借着酒劲,我几乎没怎么犹豫,径直走到他面前,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怎么在这儿啊?”
看我的态度还好,本来有些紧张无措的刘枫舒了口气说:“哦,剧组的酒店在这儿。”
“哦,这样啊。那真巧啊!”我微笑着说,同时往前走去。
他自然地走在我的旁边,笑着说:“真巧啊!”
我们两个就像在大学时候那样,肩并肩地走在路灯下的街道边,只是没有偷偷地手牵着手。
“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像以前那样啊?”我轻笑着说。
“是啊,很像啊!”他叹口气说。
“但我们回不去了,疯子。”我也叹口气说。
“‘疯子’……你还能叫我‘疯子’……”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试探着问“我还能叫你‘小乖’吗?”
“可以,但只能是今天晚上。”我笑笑说,“我们有多久没这样互相称呼了?六七年?”
“六年零三个月。”
他的话让我有些吃惊,不由得停下来扭头看向他,他也看向我,满眼泪光。
我不由得心疼起来,但也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都过去了,不是吗?”
“对不起……小乖……”他啜泣着说。
我拉着他到最近的长椅上坐下,递给他一张纸巾。
他有些错愕,慌乱地接过纸巾,擦拭着眼泪说:“要是以前,你肯定会给我擦眼泪的。”
“你也说了,是以前嘛。”我轻声说。
“嗯”,他顿了顿,点了点头说,“你以前也会一直给我钱花,就算我一直不愿意。”
“我是对你好才那样的……”我辩解说。
“我知道,所以我觉得自己必须要能赚钱,也能给你钱花。”他叹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