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要因为自己进一步的身理反应而尴尬不已。
少年两眼好奇地四处打量,这间整洁明亮的诊室里,摆放了很多富有东方特色的装饰品,例如毛笔和墨砚、竹制长笛、驱虫用的艾草、密密麻麻塞满小抽屉的木头药箱,刺有金针的人体模型,甚至还有一幅笔触雄浑,气势磅礴的水墨山水画,令他忍不住询问道:“李医生你真的是从遥远的东方诸国来的吗?”
“哎呀呀,告诉你好几遍了,不要这麽见外,叫我若凡就行……唔……没错,我是陪家父一路旅行过来的,东方诸国离这里实在太过遥远,从地理上算起来,大概要在地球的另一端,一路上我和父亲游历过许多奇妙的地方,但最後还是决定在这座‘万城之城’——巴比伦定居。”
“那想必是一段很有意思的旅程吧,拜访各式各样的国家,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少年露出神往的表情,他瞧见若凡办公桌上摆放的好几个像框,便饶有兴味地研究起其中的人物风景来。
“那个子高高的男孩就是李医生……若凡你吧?那你身边这位是?”雷武指着桌角一个像框问道,像框中一高一矮两个容貌相若的少年和男孩手牵着手,面露灿烂的微笑。
“……”若凡并没有抬眼看,他沉默片刻,方才淡淡地说道,“那是我的弟弟,不过已经过世了。”
“……”雷武没料到这样的结果,他慌忙道歉道,“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那是……”
“没关系啦,说起来我故意把这张照片放在桌上,指不定就是为了让别人看见,好聊聊我弟弟的事呢。”黑发青年笑着回答道,虽然这笑容有些勉强,“我家是有名的中医世家,祖传的接骨推拿手法和防身功夫在家乡小有名气,可惜传到我父亲这一代,因为科技医学的高度发展,中医诊所变得不景气了,家族事业一度陷入窘境,双亲主要也是由於这个原因而分开的。”
“……”雷武睁大水蓝色的双眸,静静地聆听若凡的故事。
“我和我弟弟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事实上他是我母亲同父亲离婚後,才和别人生的孩子。从小就梦想能有个兄弟,却没料到是在这种形势下得到。每次同母亲见面,我总和弟弟粘在一起,带着他去爬树捉虫,去鬼屋探险,去杂货店偷糖果,啊,到现在我都怀念当时的光景哩。”若凡仰起头轻轻地叹息,将思绪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和父亲来到巴比伦後,我和他也是书信不断,直到母亲再一次离异。”
“那时候我刚完成学业,开始接触父亲诊所的业务,生活繁忙而充实,反倒疏忽了和他的沟通,我那时也有听说他整天翘课,成天在街上游荡,夜不归宿,却以为只是青春期的叛逆,没有多去在意。”
“我们兄弟间的通信毕竟开始渐渐减少,最後终於失去了联络,两年前家父因车祸不幸去世,我被丧事和诊所事务烦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方才听说了弟弟横死街头的惨讯,似乎是黑道帮派间的大混战,最後连凶手也没能找到……刀剑无眼,也更无情呐……”若凡黯然低下头沉思道,“有时我想,如果当初我再给他多一点关心,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的话,或许就不用承受一下子失去两位亲人的痛苦了吧。”
沉默许久,黑发青年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略带歉意地笑道,“啊!真不好意思,让你听了这麽多无聊的事,几乎耽搁治疗了。”
“不会,我也想多了解些医生您的事。”雷武平静地注视着对方,若凡被他认真的眼神盯得脸上发热,却不知少年此时也正天人交战,思绪万千。
(原来是将我当作了替代品……)一方面为对方的温情暖意所感动,一方面却又拘泥於并非“真品”这一事实,这样的矛盾感不免令少年困惑难当。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若凡将双手搭住雷武的肩膀,迅速而用力地一扭,只听骨骼间发出轻微的一声脆响,困扰少年多日,关节间隐约的违和感,已然消失无踪,卸下重负的胳膊甩动起来是如此轻松自如,让他欣喜不已。
“啊,厉害!”少年惊喜地从病床上跳下来,又是翻跟头又是倒立的好不开心,“真是厉害!一点都不痛了!”
“别做得太过火哦?刚才只是帮你把筋骨摆正,若是不想落下炎症,还是要敷些伤药才行,不过在这之前嘛……”若凡望了望墙上的时钟,顺手拿起雷武的外套向对方递去,“穿上衣服,让我们先去解决午饭问题。”
? ? ?
“来来轩”是一家经营中式料理的餐馆,以其地道的烹调手艺和新鲜食材赢得了附近居民们的一致口碑,若凡也是这里的常客。
餐厅门外等待就餐的食客排起长长的队伍,店内更是人声鼎沸,服务生穿梭在一张张餐桌之间,传递着炒饭、饺子、馒头、拉面等各式各样的菜肴。
若凡正饶有兴致地观看雷武有趣的进食动作,怕烫似乎是猫科亚人共有的特点,面对整整一大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牛肉拉面,少年坐得远远的不敢靠近,每每用筷子捞起一撮面条,便小心翼翼地鼓起腮帮,不停地吹气冷却,才吞下肚去。他虽忙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