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明看着萤幕显示的最终分发结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北部是吗?」顾崇明轻声地说着。对於这个结果他不是很意外,看到出乎意料高的成绩时,他就知道自己可以如愿以偿地上第一志愿。但他的心却不免有些空虚。
顾崇明也有跟李毅刚讨论过大学的事情。
「爸你觉得我要读北部的学校好,还是南部的学校好,这样离家比较近。」
「读你想读的就好了。」李毅刚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便继续吃饭。
这个答案顾崇明固然欢喜,但他更希望听到李毅刚希望他留在南部,尽管他知道李毅刚的回答是最恰当的,也是一般学生最想听到的。
於是话题就此结束,顾崇明也将他理想的志愿序送了出去,於是结下了一颗不酸不甜的果,味同嚼蜡,索然无味。
就在这一片静默中,迎来了夜晚的孤寂。新生的藤蔓缓缓爬上了饱经风霜而斑驳的墙,祈求能得到更多阳光的照拂,而沉没的墙只是伫立在那,如此的硬挺,无坚不摧,任由藤蔓肆意攀延。终於那些细碎的声响也消逝,转而又归於一片平静。
少年侧躺着身体,看着身边的男人。男人躺得如此笔直,就像拔地参天的古木,沉默而可靠。
谁也没再提起乐园的事,那个泪与救赎的夜晚,随着晨光的撒下,便化为轻烟而逝,或永坠於黑暗Yin影中。
隔日的早晨周学正与李毅刚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多说什麽,一如往常的相处,似乎没人记得昨晚那幕,少年即将与另一个男人合为一体的瞬间,又有一个男人闯入带走少年。滑稽而荒诞。
白洁则睡了个好觉,向那两个沉默的男人打了招呼,便像是什麽也没注意到的,慢慢地吃着早餐。
而顾崇明也在吃着早餐,虽然他可以说是暴风的中心,但仍然风轻云淡的将巧克力抹在土司上,一口一口缓缓吃着,有些还不小心沾到了唇上。
他不知道该做些什麽,或说些什麽,於是只能专心的吃。他需要足够的热量才能去思考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状况。
可等到大家都把行李搬上车了,把白洁送回家,而周学正也自己开车回去了,也没有任何人再提到那件事。白洁姑且不提,周学正甚至如往常一样,偶尔会来家里喝酒作客,把酒言欢,借宿一宿。只是不管李毅刚喝得再醉,他都会等到顾崇明上床後,才缓缓闭上那醉得朦胧的眼。
李毅刚偶尔也会和白洁出去逛逛,或是请白洁来家中作客,但两人关系似乎便凝滞於此,不进也不退。
至少李毅刚还没叫他搬回自己的卧室,那便足矣。顾崇明想。
他实在很害怕那天的到来。
可他迟早也会离去,尔後便会有个人替补他的位置。
顾崇明至今仍参不透那句对不起,究竟是何意思?
李毅刚与以前一样,日夜与他灵rou交融,但也持续与白洁有来往,而周学正也依旧是他的好友。那又有什麽好抱歉的?
虽然现在的交合,已不似最初复仇的暴虐,也不像之後浪荡的激情,更像是种例行公事,像一片布满裂痕的玻璃,轻轻一碰便会崩碎。
顾崇明看着分发的结果,终於有了决定。
………………………………………………………………
某个天未亮的清晨,连那些叽叽喳喳的麻雀都还蜷缩在窝里,少年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昨晚他不知廉耻的要了一遍又一遍,男人如今还在养Jing蓄锐。尽管少年也是腰酸背痛,但他有更重要的计画。
少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床下的箱子拿了出来,打开确认没有少,便轻轻地拿了下楼,放在最显眼的桌上。
箱子的缝隙中,隐约可见一叠又一叠的蓝色,那是男人大半辈子的积蓄,虽然不是全部,毕竟他留了一点给顾云欢,要是他全部领走,顾云欢一定会起疑的,而不是只是一句疑问便淡淡揭过。
17年来的相处,足够让顾崇明摸清那女人的想法,先那女人一步行动。
不过说到底还是要感谢周学正,如果不是周学正的出现,顾云欢也不会这样匆匆离去,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去了哪里,又在哪一个男人的怀里。
顾崇明本就不恨顾云欢,尽管成长环境畸形,但他始终还是好好的长大了,或许比上不足,但比下也绰绰有余。况且他也从那女人身上学到很多,学到如何攀附他人,更好的活。
听到顾云欢的故事後,他也更不可能去恨她了。就像陈月蓉一般,顾崇明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也不知道陈月蓉现在如何了,顾崇明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跟她连络了,对方也像是人间蒸发般,杳无音讯。
该找时间约一约她了,顾崇明想。毕竟同样的故事,顾崇明看得有些腻,还是换一种好。
顾崇明本想留一张纸条在桌上的,但看了很久,最终还是什麽也没有留下。他走上楼去,拿出自己早就已经整理好的背包与行囊,最後一次的走进了男人的卧室。
看着男人